由于李哲已经让浑家做了饭菜,所以张敏等一行人,便又齐齐来到李家用饭。
张敏等人毕竟是主子,被推坐了首席,李哲怕气氛不够热络,又请了几位老兵过来相陪。
大家边吃边聊,话题自然就转到了国公府上。
李哲道:“我前阵子还奇怪呢,这秋粮也打了下来,咋府里没来人呢,还是有人报信,才知道府上遭了难。”
张敏解释,“事发突然,我也是听锦衣卫说爹爹不听御令,贪功冒进以致兵败,皇上怒极才下令抄家。”
老兵们都是跟着国公爷南征北战过的,对此非常不理解,“国公爷行事向来稳妥,要不然也不会是常胜将军,为何此次却轻敌?”
“不明白啊,按理北蛮都被打残了,就剩几个小部落苟延残喘,不至于大败啊。”
大军又不是一窝蜂似地出动,而是有先锋在前哨探,无数斥候探得明白,中路大军才会开拔,而后骑兵在两侧护翼,另有殿后的大军押着无数辎重。
如此下来,竟还会中了陷阱,简直不可置信,而且国公爷作为主将都丢了性命,这说明敌军的目标很明确,竟是直捣中军帐。
张敏皱眉不已,“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能找到爹爹的亲卫,或许能有些眉目。”
她刚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一阵阵压抑的抽泣声,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旁边一桌李哲家的竟然哭了。
李哲心下不好受,但还是低声斥道:“主子面前,你哭什么?”
而后转身对众人告罪,“大家勿怪,我那婆娘没见过啥世面。”
老兵们安慰道:“哭出来也好些,咱庄里有些后生仔跟着国公爷北上,如今音信全无,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
“是啊,你家小儿子不是在国公爷帐下当了亲卫吗?怨不得嫂子伤心。”
主将都已战死,保护主将的亲卫想必也死得差不多了,张敏现在想想,士兵们在被伏击的情况下,还能抢回父亲的尸首,已是极为侥幸。
几位老兵不免长吁短叹,打了这么多年仗,眼看着可以毕功于一役,没想到最后竟会阴沟里翻船。
李哲哀伤道:“大皇子命人好生安葬了国公爷,而后带话说,如今皇上余怒未消,命我等避嫌,不要随意进城,只待小姐安全回来便是。”
张敏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那日出狱,只有剑月接着。
不过也对,张敏姐弟三人未被流放,一来是因大皇子说情之故,二来也是因姐弟三人势单力孤,没有引起皇上的戒心。
皇上年岁渐长,不免猜忌之心大起,总担心武官夺权,于是借着各种理由杀了不少武勋。
这其中的确有勋贵躺在功劳簿上,仗势欺人,纵容下人鱼肉百姓。
但还有些武勋完全就是被无辜牵连的。
反正战事渐平,皇上的注意力从马上打江山,变成了马下守江山,朝中没有那么多世袭武勋,大大减少户部的开支的同时,他也能松口气。
正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皇上收回了所有兵权,以后也能更专心地料理朝政,不用再担心明天这个反,后天那个谋逆,真正做到权倾天下。
有老兵小心指了指天,悄悄问众人,“莫非真是上面那位动的手?”毕竟前科累累。
这也有可能嘛,除了大皇子外,国公爷算是最后一位能带兵打仗的将军,或许皇上早想下手,既然正面除不掉他,索性用上暗害的手段。
“应该不是,”李哲取出筷子摆在桌上,对众人道:“这是北蛮,虽然势弱,仍对我国边境构成威胁,在没有收伏之前,皇上不会自剪羽翼。”
皇上又不是傻子,狡兔死了,才会走狗烹,哪能提前下杀手。
老兵们互相看了看,又起了疑心,摆出一个杯子,“莫非是二皇子动的手?”
张敏一想也有可能,纵观此事,得利之人非二皇子无疑。
二皇子虽是嫡子,但因其早产,身体素来不好,其生母又早逝,外家给不了多少助力,其与父亲的感情并没有多深厚。
但大皇子就不一样了,不仅是长子,还有父子两人齐上阵的经历,一直以来都是皇上最喜欢的好大儿。
受立嫡不立长的祖训影响,永安帝不能立大皇子为太子,但他心里一直不甘,便使出拖字诀。
这一拖就拖了好多年,朝中大臣也纷纷下场站队,有支持大皇子的,也有为二皇子摇旗呐喊的。
但如今大皇子不良于行,彻底断了后路,二皇子便成了最后的赢家,永安帝再不情愿,也只能把皇位传给他,想来过不了多久,二皇子便会被立为太子。
众人越想越有理,恨不得这就抄了大刀,杀进城里。
但张敏却泼了冷水,“若是二皇子有嫌疑的话,大皇子同样也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哲大手往外一指,“是大皇子将灵柩运回的,他是我们张家庄的恩人。”
张敏姐弟三人还是大皇子说情才免了流放之刑,就张敏本人来说,她也不相信大皇子是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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