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良夫志得意满地迈过楚宫高大的宫门,成为了楚王宫的新主人。然而,他甚至没有来得及享受一点,就有麻烦事情找上门来。
在葬礼之前,阳城君就在宫中严查王子螭失踪事件。葬礼上阳城君神秘地失踪了,但宫中的调查仍然在继续。
左广领军之将,很快就发现自己军中少了三名军卒,分别是卒长苗冥、什长白幕,壮士斗孟雄。宫中水门的船把式储大当夜离开之后,再未回来,神秘消失。
当晚,左广将军赶到现场时,从在场的勋贵子弟口中,了解到在冷宫门口挡驾公孙骐期的两位楚军面貌。
当时还不知道是谁。当苗冥与白幕同时失踪了之后,立即与他们二人对上了号,证实苗、白二人参与了营救王子螭的行动。
连同失踪的储大,死去的宁二娃,都同这一切紧密联系了起来。
左广将军在对宁二娃住处检查时,发现了端倪。
宁二娃好赌,常常输得身无分文,某次吴起遇见他落魄不堪,随手将自己佩戴的一个玉珩给了他,让他卖了还还饥荒。
宁二娃拿到这个玉珩之后,手气突然变得好起来了,反而赢了不少钱。
从此宁二娃将这件玉珩当宝贝一样供了起来,红布包裹,焚香膜拜,简直将之当成了自己的幸运之神。
但不巧的是,这件玉珩上刻有吴起的名字。
在随身佩饰、兵刃、器物上刻上名字,是一种非常流行的操作。一来可以防盗,二来也证实身份,可以作为信物使用。
这样一番推论之后,左广将军得出了吴起属下救走王子螭的结论。破案了,他满心欢喜,准备晚上向主子邀功。
但不巧的是,早上出宫时,楚王还是熊臧。晚上回宫时,楚王就变成了熊良夫。
熊良夫继位之后,司马子布出于对左广的不信任,立即调亲信入宫宿卫,并将左广将军就地关押。
左广将军在明白发生了政变之后,出于自保,也为了邀功,在临入狱之前,求见司马子布,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救走王子螭的,很可能是吴起的属下。
此前,熊臧放出风来,王子螭是吴起与阙姬所生的野种,而在阙姬临死当晚,王子螭就神秘失踪,再加上左广将军的结论,司马子布很快就感到了事态的严重。
王子螭失踪并不重要,楚国散失在天下诸侯处的王子王孙海了去了,也没有几个能翻浪花来。
但是,王子螭被吴起救走,就很重要!
因为在战国初年这个阶段,放眼天下,用兵能超越吴起者,尚无一人。因为吴起这个阶段,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均解(不分胜负)。
甚至这个数字还不包含其在楚国打的一系列战斗。
一个百战功臣救走一位幼年王子,再联想到吴起几次三番婉拒新楚王熊良夫的封赏,清心寡欲,去意已显,个中含义就更值得玩味了
子布立即求见楚王,如实禀明情况。
熊良夫尚沉浸在上位之后不可自拔的狂喜之中,他满不在乎地道:“此事易耳,吴起乃拥戴不谷上位之功臣,不谷令其交出王弟,也就是了。”
子布道:“若是吴起并不承认救走王子螭,我王该当如何?”
熊良夫目光一沉:“不谷不想背上屠杀功臣的恶名。”
正当此时,左尹昭亭紧急求见。楚王良夫下令昭亭晋见,并且司马子布并不避嫌,这两人几乎是他在朝中的腹心与柱石。
昭亭快步走上前来,低声禀道:“启禀我王,大事不好!”
熊良夫心中不快,不谷刚刚继位,坐下的垫子还没暖和呢,你们一个个的就“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显得不谷镇不住楚国江山似的。
他沉声问道:“左尹何事?”
昭亭道:“有人见到郇阳君以及不明人马出现在郢都。”
熊良夫继续装沉稳:“郇阳君?是哪家勋贵?有何惊慌?”
也难怪熊良夫不急,因为楚国的特点就是“封君太众,大臣太重”,历代楚所封的“公”、“君”多如牛毛,没有两千,也有一千九,熊良夫作为一个长期处于边缘地带的王子,哪能识得这个“公”,那个“君”的?
子布也是面色一紧,忍不住提醒道:“王上,郇阳君俱酒,原是晋国公子,后被先王召入麾下,封为郇阳君。”
熊良夫如梦方醒:“哦呀,此人不谷数年前曾有耳闻,屡次犯边,袭扰吾国北境,后为先王所召,归入楚国。只是……此人进入郢都,未来朝拜,确实失礼。不过,有何大惊小怪?值得左尹惊慌?”
昭亭道:“王上有所不知,此子入楚,乃是吴起保荐,此子与吴起传闻有兄弟之约,交情匪浅。此刻王位交替之际,郢都风雨飘摇,不得不防。”
子布也面色忧虑地道:“王上,此子用兵如神,两次在襄城地区大败我军,鲁阳公、阳城君、叶公、襄城公全部败在其手,我军损失数万,曾是我国大敌。”
熊良夫:“此子既已归楚,二三子尚有何虑?”
子布道:“哎!先王曾与此子有五年之约。五年之内,此子若是起事复国,成功与否,楚国都要帮帮场子!”
“先王还曾与此子约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