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浩急道:“敌军已成困兽,焉何不攻?”
卫鞅笑呵呵地道:“敌不动,我不动。”
是夜三更,巴军营中全体扎好行装,偃旗息鼓,静悄悄地伏在黑暗之中,只待对岸火光一起,立即开启南撤之路。
上次被巴军袭扰了一次之后,“浩军”加强了对水师的防备,在近岸设置了许多木桩、拦索,加强了夜间巡逻,防守更加严密。
巴军的水鬼,是抱着必死的心情前来烧船的。他们知道,自己烧船之时,就是大军后撤之际。
漆黑的夜里,巴军故技重施,再次点燃了堆满引火之物的小船,催动小船迅速向水师战船靠近。
“轰!轰轰!”十余艘巴军小船接连点燃,火借风势,越烧越旺;船借水势,迅速前刺。
巴军水鬼接连翻入水中,准备凭借自身良好的水性返回对岸,既圆满执行任务,又完美逃脱险境。
但,火船在快要接近水师的紧要关头,突然停滞不前,横在水中兀自燃烧,但并不向前。
原来是“浩军”埋在水中的暗桩和拉绳发挥了作用,成功地将火攻的小船挡在了警戒线外。
淳于浩在敌楼之上举着望远镜观看着巴军的一举一动,冷笑连连:“出击,一个不留。”
数十艘小翼飞快地通过出击水道冲向水面,点着火把灯笼,对着水中潜伏的水鬼一通乱射,血水迅速翻涌,巴军水鬼队几乎全军覆没。
对岸的郑重和满熊罴看到水上火起,立即下令:“全军南撤。”
巴军人衔枚、马摘环,静默南撤。
淳于浩从望远镜中远远可见巴军营中人影晃动,但是营帐俱在。
这时卫鞅也爬上了敌楼,接过望远镜一同远眺。卫鞅看毕,说道:“淳于将军,敌已动,我可动矣!”
淳于浩哈哈大笑,挥手下达了命令:“出发!”
“浩军”水师立即行动起来,嘉陵水上灯火通明,大队人马迅速渡到对岩,在“蟜军”副将吴耕的统一指挥下,对南逃巴军衔尾追杀。
吴耕一边派出马队斥候,迅速侦测巴军撤退线路,沿路是否伏等情况。一边整顿军马,准备开展追杀。
就在此时,两名斥候浑身浴血,飞奔而来:“吴将军,吴将军……”
吴耕定睛一看,竟然是“蟜军”中的精锐,章蟜的两名亲兵。顿时大急:“何事惊慌?主帅何在?”
两名亲兵道:“巴军一部突然围攻宕渠城,章将军命我等突围送信,命将军火速带兵东进,里应外合,全歼此敌。”
吴耕大声问道:“敌军兵力如何?”
“约有两万之众?”
“城中能守几日?”
“宕渠城原本可以坚守,不期巴军攻城当日,城内巴人突然起事,里应外合。章将军分兵镇压,已经平息城内叛军。”
吴耕点头称是,以章蟜的能力,五千装备精良的“蟜军”,守护宕渠应该问题不大。
之所以派人求援,一定是遇到了突发事情。果不然,宕渠城的守军降而复叛,向守城的章蟜所部捅了刀子。
虽然吴耕是俱酒跟前的老人,但对军纪那是带头坚决遵守,对于章蟜这位主将也是由衷佩服,既然章蟜有令,那就严格执行。
“全军,调转方向,东进宕渠。”
吴耕目前统帅着“蟜军”二万五千人,“良军”二万七千人,是十足的主力大军。
吴耕并不主张分兵,因为之前的情报说巴军全部南撤,可以衔尾追杀,但目前情况有变,弄不清巴军有什么阴谋。
在军事上,尤其是大兵团作战,分兵往往是兵家大忌,集中优势兵力,吞下巴军这两万人马,也是大功一件。
还有一个因素考虑,那就是军中无大将。上次“良军”副将羊图已被俱酒调走,负责镇守郫都。
故此时“良军”并无副将,儿良亲自出战“一线天”之后,“良军”诸事也由吴耕这位副将代管,临时指挥两军的剩余人马。
五万多军马,在吴耕的指挥下,连夜急行军,猛向宕渠城扑去。
宕渠城下,岩岳睿正在跳脚大骂。
因为就在不久前,他的部队已经有一部突上城墙了,眼看胜利在望,结果又被倒数反扑了回来,眼看着自己的精卒如同下饺子般摔下城墙,岩岳睿气得七窍生烟。
“龟儿子们,叫尔等平日勤练兵,偏偏要偷懒耍滑,大好的形势,居然没有保住城头阵地,可惜!可恼!可恨呐!”
“将军,众军已连续攻城数个时辰,兵力已疲,当歇息再战。”
“滚!敢乱言兵者,杀无赦!我军疲,敌军更疲,必连续进攻,一鼓而下。”
周边属下吓得不敢吱声。
其实也不是岩岳睿暴戾,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好不容易填埋了一段护城河、清理开部分鹿角、蒺藜、拒马,拆毁了一段羊马墙。
如果自己退兵,那么城上敌军必然下城修复,明天进攻又要浪费一番精力。
岩岳睿不知道的是,此次攻城能够取得一些进展,最大因素是因为宕渠城内一部分巴军,降而复叛,给章蟜造成了一定的威胁。
当初章蟜挟持风飞矢诈开宕渠城,迅速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