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嗵!嗵!嗵……”
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突然在老街的尽头响起,全副武装的数队士卒从老街两侧闪出,刹那间封锁住了老街的出口。
“轰!轰!轰!轰!轰!轰!”
数排高盾错落有致、整齐划一地立于街心,盾牌砸地之声,在老街上回荡无穷,将整条街的出口封堵得水泄不通。
“刷!刷!刷!刷!刷!刷……”
每两面盾牌之间如同毒蛇吐信一般,伸出长长的一支支长矛。以此类推,三排高盾的间隙,同样伸出一支支的长矛,远远望去,如同一丛密密麻麻的荆棘丛。
高盾矛阵的后方,一座高台之上,迅速出现了一队弓弩手,只见他们坐于地上,双脚踩住弩机,弩箭瞄准老街街心,赫然是威力巨大的蹶张弩。
“刷!刷!刷!刷!刷!刷……”
老街两侧的屋顶之上,齐刷刷地闪现出一排排箭已上弦的弩机,黑压压、密匝匝、冷森森、乌泱泱,风飞矢及三百亲卫眼光到处,全是寒光闪闪的箭镞。
风飞矢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拨转马头,喊了一声:“撤!”
“轰隆隆隆……”
杂沓的脚步声从周遭传来,山阿堡的堡城之上,人影错乱,纷纷藉藉,足足有大几千全副武装的军队,跑步上城,占据了堡城制高点。
待站定各自位置之后,所有士卒手握兵戈,怒目圆睁,严阵以待。杂沓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寂静了下来,风飞矢只听到了自己怦怦怦的心跳声和周边亲卫粗重的喘息声。
静!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惟余声风过耳,呜呜咽咽、悲悲戚戚,像是一首挽歌的序曲,在更悲壮的声部进场之前,做足了氛围的铺垫。
章蟜黑盔黑甲,手中倒提着一把精钢打造的环着大刀,出现在一处高楼的屋顶。
“章蟜于此敬治薄酒,恭候台光,已多时矣!左军将何来迟也?”
“章蟜?纵目王麾下大将章蟜?”风飞矢不由得叫出了声。
“不错,正是章某。章某久闻左军将威名,然战事倥偬,难逢难遇。今日有缘,得识尊颜,相见恨晚啊!”
风飞矢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不知道章蟜是如何能渡过嘉陵天险,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巴军后方的山阿堡的。
更后悔自己没有仔细观察,以致身陷重围,尚不自知,传将出去,自己一世英名,算是全毁了。
这时,风飞矢身侧的几名亲兵慢慢地将手伸向腰间,去摸索兵器,同时小声说道:“风将军,属下拼死护送将军杀出堡去。”
章蟜提高了声调:“风将军,请告知贵军弟兄不要妄动,生命有价,弓矢无眼呐!”
风飞矢抬手制止了亲兵的动作,他高声对着章蟜喊道:
“章将军,风某今日陷入重围,料不得生。风某死则死矣,请将军不要为难三百同袍。”
言毕,“噌”地一声,已然抽出宝剑,横于颈间。引得亲兵一阵惊呼:“将军,将军不可……”
章蟜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中雪亮的精钢刀,翻覆之间,刀光闪烁,耀人眼眸。
“左军将,章某征战经年,杀人无数,根本不在乎区区三百人生死。左军将若活,则三百人生;左军将若死,则三百人亦死。”
章蟜说得很清楚了,老子看重的是你风飞矢这个人,其他人死活根本无关紧要。
风飞矢横在颈间的剑颤抖了起来,自己一死而已,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卫顷刻间就会葬身街心,为自己殉葬,殊为可惜。
三百亲卫的心里也在做着激烈的斗争,眼前这种局面,逃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自己这些人的性命,全掌握在风将军一念之间。
“将军,事不可为,不若暂降,阴图后举!”贴身亲卫轻轻地在风飞矢耳边说道。
章蟜有心要生擒风飞矢,倒不是因为风飞矢有多高的才能,论打仗,他章蟜还真没服过谁。
三百人陷入五千人的重围,任谁也不可能逃出生天。风飞矢死则死矣,但接下来的行动可能要多一些麻烦。
章蟜的真实目的,是要挟制风飞矢,骗开宕渠城门,以最小的代价,一举攻占宕渠,阻断巴军的后路,完成此行的既定目标。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章蟜决定给风飞矢加点心理压力。
“风将军,章某有要务在身,耽搁不得许久,章某数到十,如果左军将仍不能做出抉择,只好送左军将及三百巴军兄弟一起上路了!”
“十、九、八、七、六……”
风飞矢放下手中的宝剑,眼睛一合,闭目等死。
“五、四、……”
然而,三百亲卫却不愿意就这样白白地送了性命。
风飞矢贴身的数名亲卫眼神一个交换,突然动手,一个一把夺过风飞矢的宝剑,另两名从马上飞身跃起,直接将风飞矢扑落马下。
口中尚自不住地乱叫:“将军不可,将军不可啊!”
就这样,以保护将军为名,三百亲卫将自己的性命保全了下来。
风飞矢被从马上扑了下来,更多的亲卫扑了上来,将他死死地按住。
“将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