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天冶美梦尚未全醒,城外水师已被焚过半。他爬上城楼,心急如焚。
远观水寨后方尚未完全着火,立即下令,砸开水寨左后侧栅栏,疏导船只从左侧后撤,并向阆中城南侧水域汇集。
因为南侧水域离阆中城墙比较近,城上可以对船队进行一定的辅助防卫,城上、水中可结成统一对抗阵地。
此时北风呼呼,嘉陵水上游,丁季率领一百五十艘翼船,前方顶着长长的金属撞杆,顺水呼啸而来。
撞杆的撞角粗大而尖锐,犹如水上猛兽的利牙,随时准备刺穿对手的躯体,撕裂对手肌肤。
船舱之中士兵们手持各种武器,弓箭、长矛、战斧、钩拒等,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水寨的大火越烧越旺,烟雾越来越浓,嘉陵水上到处是火光冲天,浓烟密布。
部分刚刚从水寨火中逃生的船只,沿江向下游转移。但浓烟遮挡了他们的视线,急于逃生的他们根本没有发现上游快速冲锋而来的翼船。
“怦!”
丁季亲自领头的中翼第一个冲破浓雾,直直地撞到一艘巴军船只的侧帮,笔直而尖锐的撞角深深没入船板之中,将船帮撞出一个支离破碎的大洞。
巴军的船只还是使用的传统的造船技术,船只的强度、韧性、速度、要,机动性、防水性,均无法与“楚国造船术+水密隔舱法”加持的船只相比。
一撞之下,甲板上的大部分巴军士卒猝不及防,全部掉入水中。而滚滚的嘉陵水,毫不犹豫地沿着破洞,猛地灌入船舱之中。
一时间船上哀嚎四起,恐怖的嘶喊声此起彼伏。
反观丁季的中翼船,撞力经过撞角的缓冲,对船只本身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与巴军船只相撞之后,船首稍有破损进水,但水密隔舱的作用此刻得到了充分发挥,一舱进水,并不能导致船只沉没,船只仍然保持继续作战的状态。
丁季稳了稳身形,大手一挥:“放箭!”
早已上好了弦的第一波弩箭无情地射向巴军的船只,将苟延残喘的巴军残余尽数撂倒。
随之更多的大翼、中翼冲破浓烟,船身在江面上划出一道道雪白浪花,犁开一道深深的水波,如同出水猛兽一般,瞄准巴军逃窜的船只猛撞上去。
“怦怦怦怦怦怦怦……”
顺水而下的“浩军”船只,与沿江逃窜的巴军船只,正好形成了一个“丁字”形的角度,“浩军”的撞船非常刁钻地撞向了巴军的船帮。
重击之下,巴军船只不是樯倾船翻,就是船体严重受损。沉没的不在少数,即使未沉的,已经在水上趴窝,不能动弹。
当两艘船只相撞的瞬间,“浩军”将手中弩箭倒数射出,通过远程打击,率先消灭一波敌人。
随之将弩机一扔,这些精通水上战斗的勇士们,犹如猛虎跨涧一般跃上对方的船只,奋不顾身地跳帮作战。
一时间,激烈的肉搏战在船头展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每一个士兵都展现出了视死如归的勇气。
与此同时,巴军的士兵也不甘引颈受戮,迅速调整状态,殊死抵抗。激烈肉搏战开始了,一时间,整条船成为了血腥的战场。
江面上弥漫着浓烟和血雾,每一刻都有生命在无情地消逝。
“浩军”精铁打制的环首刀,对阵巴军的青铜短剑,发挥出近乎压制的作用。
毕竟材料的进步是碾压式的,从石器时代到青铜时代,从青铜时代到铁器时代,从铁器时代到大航海时代,从大航海时代到蒸汽时代,从蒸汽时代到电气时代,从电气时代到科技时代,“一代材料、一代产业”,每一次生产力的发展都伴随着材料的进步。
所以说材料的发展史,可以说人类文明进步的历史,每一种革命性的材料出现都会有可能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提高人类的生活水平!
俱酒麾下的军队,率先进入铁器时代,其领先性是超越式的,其打击度是降维式的。
环首刀单面侧刃,刀背厚重,刃口锋利,劈、砍、削、碰、撞、磕样样精通,充分发挥出“刀”这种兵器的后发优势。
仍然持着青铜短剑的巴军,其进攻方式主要局限于刺,且青铜材质易碎的特质,更阻碍了其战斗性的发挥。
在真实历史上,秦汉之后剑在战场上的地位便逐渐被刀所取缔,相比较刀的野蛮厚重,剑在战场上很难发挥制敌作用。
剑在战场上黯然退场,却在侠客和文士中受到青睐。
侠客很讲究行侠仗义过程中的一剑封喉,而文人却认为剑是“君子”的象征。
撞船的一波撞击和跳帮作战,阻止了更多的船只向下游逃窜,必欲将巴军的水师全部消灭在阆中的“几”弯内。
随着一连串呜咽的角号响起,淳于浩率领着高大的拍竿战舰加入战场。这十二艘拍竿战舰,可算是淳于浩的心血所在,经过无数次的试验,今日终于可以投入实战了。
拍竿战舰,是俱酒根据历史上隋朝杨素的“五牙战舰”改良绘制的图纸,由淳于浩带领船工一点一点研制出来的,这种战舰因为穿越者的到来,提前八百多年出现在了战国时代,其战斗力是恐怖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