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军”为了彻底将大象困住,这个坑挖得有点深,大约达到了两丈左右的深度,大象掉下去几乎没救。
第一排十余头象兵,全数掉入了俱酒预设的陷象坑中,后续的象兵由于惯性作用,也有部分大象刹不住奔跑的惯性,也滑入坑中。
两头甚至三头大象挤在一个坑中,彼此踩踏,互相拥护,并且发出惊恐的象鸣,更增添了后续象兵的恐慌之情。
特别是普栗洞主兀努火也掉入了陷象坑,整个象兵军阵失去了指挥,乱作一团,惊恐万状。
随着一通鼓响,两侧丘陵茂密的丛林中突然飞起无数和火箭,好像从天而降的无数只火鸟一样,扑啦啦齐齐向伏击阵地中心的象群飞去。
预伏阵地早已安排好了引火之物,地上扔得到处是干柴枯草,如饥似渴般等待着火苗的降临,迅速燃烧起熊熊的火苗,将天地映得一片通红。
象兵皮糙肉厚,火苗一时对大象造不成致命性的威胁,但在熊熊的火苗面前,动物的怕火本能令大象十分惊恐。
加之失去了驯象人的驱使,头象也掉进了陷阱,剩余的大象失去了组织性,掉头就跑,反而冲进了尾随在象兵后方、意图捡拾胜利果实的棠邑士兵群中,将棠邑士兵冲得七零八落,践踏成泥。
俱酒陌刀一挥:“冲!”手持三米长的陌刀腾身而起,如同鹰隼一般滑翔过陷象坑,在大象惊恐的小眼睛中,砍下了陌刀在人类历史上的第一刀。
面对凌空而至的俱酒,战象本能的伸起长鼻格挡。但为正中俱酒的下怀,象鼻是大象全身上下,比较脆弱、比较易攻击的部分。
俱酒双臂较力,陌刀寒光闪闪,将象兵长长的鼻子斜劈下三分之一,痛得大象嗥叫一声,发疯一般掉头就走,冲进了已经溃不成军的棠邑军队阵中,凭借巨大的冲击力和踩踏力,开始了新一轮的践踏。
陌刀队有样学样,也按照俱酒教授的方法,纷纷砍向大象的鼻子。一时也砍了十余条象鼻,但陌刀队毕竟是第一次实战,加上大象体形硕大,接近不易。当大象将鼻子高高卷起时,陌刀也无能为力。
更多的大象发疯似地掉头就跑,冲向了紧随其后的棠邑军卒阵营。某种意义上讲,这些大象反而成为“潇军”的进攻先锋。
聂政、端木伯御立即指挥“潇军”全军掩杀,迅速冲向敌军,将战争迅速推向一边倒的境地。
在血与火的战场之中,俱酒挥舞三米长的陌刀,象挡杀象,人挡砍人,其身先士卒的表现以及神乎其神的刀法,成为无数士卒景仰的偶像。
主帅带头拼杀,全军锐气益壮,人人奋勇争先,个个慷慨激昂。
挑起整场南部战争的棠邑城主复赤桅,奔逃不及,被数头大象踩在脚底,成为一堆肉泥,彻底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俱酒大步冲锋,看到前面居然有一头落单的个头很小的象,几个起落,立即冲着小象奔了过,挥刀就剁。
陌刀长而重的刀锋划过小象的头部,将幼象的招风大耳削下一角。
小象惨鸣一声,声震长空,凄惶震颤。
两头正在前边逃亡成年大象听闻小象的呼唤,突然之间,停下奔逃的沉重步伐,齐齐掉转象头,向小象奔赶过来。
俱酒再次赶上两步,挥舞起寒光闪闪的陌刀,刀身映着火光,折射出残酷而又准备的战场底色。
突然之间,两头成年大象扑通一声,跪将下去。
由于是在奔跑之中突然跪下,惯性使象,两象拖着长长一溜烟尘,滑行至了俱酒的面前,眼神之中尽是哀伤,象鼻上下舞动,好像似在做着磕头的动作。
俱酒被这两头成年象的举动惊着了,硬生生地收回三米长的大刀,身形在空中一个急转,斜斜落在一旁空地,持刀戒备。
受了点皮外伤的小象,趁机跑到了两头成年象的旁边,也学着它们的样子,全身匍匐下来,向着俱酒的方向,眼泪汪汪,象鸣哀哀,右耳的伤口处不住地向外渗着鲜血。
俱酒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看这样子,这两头成年象应该是幼象的父母吧,为了救助自己的幼崽,在周边危险不断升级的情况下,居然能够做出救饶这种的动作!
动物竟然……有如此丰富复杂的情感!
大象竟然……竟然流出了眼泪!
大象竟然……也通人性!
此时后续的陌刀队也冲了上来,举刀欲砍向匍匐在地上的三头大象。三头大象目不斜视地盯着俱酒,深深的眼窝中涌出大颗的泪珠,像是一汪汪清澈的深泉一般。
俱酒举手一挥:“住手!”
陌刀队立即收刀住手,聚拢在俱酒身边,生怕俱酒受到大象的伤害。
俱酒随手将手中的陌刀丢给身后的队员,然后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向大象,走向那深邃的一汪泉眼。
俱酒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呼唤,在吸引,在奔流而来,在摄人心魄!
他觉得那种熟悉的直觉又回来了,像有电流穿过自己身体一般,想要将某些记忆唤醒、激活、启动、触发,甚至是拯救起来!
陌刀队队员齐齐惊呼一声:“公子!不可!”
俱酒向身后一摆手,示意众人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