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的“完全奴隶社会”阶级特点,就注定了处于统治地位的奴隶主、贵族只能是极少数,而处于被剥削、被压迫地位的奴隶必须是大多数。
这非常符合俱酒“争取大多数,孤立甚至消灭极少数”的策略,古今中外的战争输赢,起决定性意义的不外乎民心向背。
争取民心,就是两件事情开始:自由和土改!
自由就很简单,一次性革除奴隶制度,所有蜀人都变成自由民。
土改也有现成的路径,打击贵族,分其田地,让蜀民耕者有其田。
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特别是在生产力极高低下的古代,人民对土地那是极端依赖。
完全没有人身自由的蜀国奴隶们,基本上就是蜀国贵族的财产。平时劳动,用作免费劳动力;战时杀敌,当作免费炮灰。
蜀国的土改政策也有现成样板,按照南郑的做法,土地所有权为国家,国家对每夫授田百亩,且不得买卖,并根据人口增减动态调整。
这样既可保证土地不会越来越集中,避免大地主的产生;又可使普通民众始终有饭吃,有起码的生存权。
俱酒相信,只要让蜀人得到真真切切的利益,蜀人就会拥护自己。
但对蒙昧了数百年的蜀人来讲,接受这一些并不容易,所以俱酒需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第一只手:开展思想工作,最大限度地发动蜀国群众。
需要一批善于做思想工作的专门人才,当然有现成的,那就是常年战斗在宣传一线的墨家宣传员们,
战争越向南推进,处于大巴山以北的南郑大本营越安全。跌鼻、冶徒娱、许犯三位墨家资深弟子,以及犯了错误被贬在玉垒关附近的耕柱子,还有在南郑原本就有的墨家组织及人手,大家就不要窝在大后方了,该他们上场了。
俱酒放出飞鸽,以墨家少子的身份,急召上述墨家人物全部入蜀,并派由“浩军”的船只沿嘉陵水而下,水路要远远快于翻越大巴山的陆路。
墨家徒众的到来,主要目的就是搞好思想发动,推行“人人兼爱”与“耕者有其田”的先进理念。
第二只手:大军迅速推进,攻占主要城池,打击甚至是消灭奴隶主和贵族阶层。
这些贵族老爷们,依靠吸奴隶的血存活,必然要惜一切代价来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丧心病狂地反击新政策的实施。
对这些人,如果能够主动投降,可以保证其人身安全,换个地方重新生活;否则,一律消灭!
这是俱酒式的杀伐果断,区别于章蟜式的杀伐无度。
当然,肯定有在贵族高压统治下,跪得久了的奴隶,不容易、不愿意站起来,甚至甘愿为奴。这种人从来都不缺。再加上贵族的恫吓和威胁,说不定还会为彼所用,破坏土改。
对于这种给自由不要,给土地也不要的“狗腿子”,那只能让他为贵族阶层陪葬了。
一个字,杀!
在飞鸽传书及水师运输等高效率的安排之下,跌鼻、冶徒娱、耕柱子、许犯等人迅速南来。
俱酒与诸位墨家徒众餐会,墨家清苦,特别是这些资深的墨者,都是理想主义者。
俱酒也深深了解墨家纪律性的重要作用,也不与他们废话,直接摆出少子的身份,将自己的计划和要求和盘托出,并提供了一些思路与做法,比如召开诉苦大会等
总之,主要目的:改造蜀国俘虏,使他们成为“墨家治国”大格局下的受益者,从而服从于南郑方面,成为改造蜀国社会,拯救蜀国奴隶的先行者、试验者、执行者。
跌鼻、冶徒娱、耕柱子、许犯等人起身拱手,躬手肃立,高声道:“属下遵命!”整个过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布置完毕之后,俱酒又立即召集墨匠堂的首席科学家——田系,就如何实现自己“纵目王”的身份转变进行密谋。
俱酒对田系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欲图借助“纵目王”的传说,进而收服蜀国民心的计划告诉了他。
当然俱酒隐瞒了关于三星堆的故事,他还计划下一步打到广汉地界,开展大规模的发掘活动,来充分证明自己就是“纵目王”转世呢!
纵目,本意就是竖生之目。眼珠子向前突出,按照古蜀的面具,这个突出要达到十几厘米。
田系能想到的,也就是给俱酒打造一个纵目面具了。
如果要用于作战,就铸造一个青铜或炒钢制成的面具,在确保防护能力的前提之下,尽可能做到轻薄,且佩戴舒适。
如果仅仅是用于装饰,以显示俱酒的尊贵与威严,倒是可以做成黄金面具,反正南郑现在也不缺黄金。
田系的这个想法很直观,也很有效,俱酒深表赞同。
后世北齐的兰陵王高长恭,以及北宋名将狄青,此二位每战必佩戴面目狰狞的面具,用以震慑对手,鼓舞士气。
自己入蜀之后,不妨以面具示人,增加自身的神秘感,同时把自己打扮得更像蜀人心目中的“纵目王”,猛收一大波民心。
但“纵目”可不仅仅是打造一个十分像的神话面具就可以,一定要有一些过人的东西,才可以让蜀人真正相信,自己就是他们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