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酒完全成了被动一方,自己学了这么多年墨家,还不如人家符老三学这么短的时间有用。
你看,人家把征战的理由都给你找出来了,巴、蜀、平周都是倒行逆施的暴政,出兵“诛暴”救民,合天理、合墨法、合常规、合人情!完美无缺呀!
俱酒道:“符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某还有一个建议,平复吐费城之乱,符兄自当复位昔阝王,治理氐民,必能施政以宽,御下以简,还氐人以升平。”
符溪潇一脸严肃:“公子,是何言?臣,公子之臣也;氐人,南郑之民也。溪潇从无再复昔阝国之念,唯愿效力于公子马前。”
俱酒很震惊,符老三居然有此等胸襟?但还是继续试探着:“某乃真心助符兄复国……”
符溪潇唰唰一下子站起来,走到俱酒挂在墙上的宝剑旁边,抽出半截剑峰:“公子疑我,我当以死明志。”
俱酒像兔子一样蹦了起来:“别别别!”
说着一把就将宝剑又按回鞘中,满脸堆笑地对符溪潇道:“符兄、符兄,何至于此!”
其实符溪潇在昔阝国之时,就是个清静无为之人,从不参与其他王子们的明争暗斗,在权力斗争中像个透明人一样。
逃避昔阝国内乱来到南郑之后,见证了南郑政权的实力与发展,学习了墨家的天下尚同精神,更对天下治理有了清晰的认识。
符溪潇特别认同俱酒的“诸侯不死,灾难不止”的理念,未来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
氐人要想摆脱始终被欺压的命运,唯一的路径就是融入更强大的族群,将自己变成强大的一份子。
毕竟战国时期民族观念还不是很强。
有了符溪潇的归心,俱酒对南下巴蜀更增一分信心。
符溪潇既然有如此深厚的理论功底,俱酒就先安排他到《南郑画报》去负责宣传工作,重点为即将开展的巴蜀之战做好舆论宣传。
符溪潇当场拟定了几个宣传重点:
其一,通过图文并茂的形式,痛斥巴、蜀、平周之统治者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残暴形象。
并且引用蜀国统治南郑期间的陈年旧事,假设蜀人北上之后的不堪后果,引发南郑之民的恐慌和不安,增加对蜀人的痛恨与。
其二,描述巴、蜀人民水深火热的凄惨境界,白骨盈野、饿殍遍地、插标卖女,易子而食、析骸而炊,引起南郑军民深深的同情心。
同情心是人类社会中一种基本的情感和行为反应,当这种情感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凝聚起普遍的道德观和正义观,更会水到渠成地产生行为反应,或安慰、或支持、或救助、或援手。
其三,宣传氐夏一家,同属一宗。氐人,出自姜氐,姜氐乃神农氏十六世孙也。夏人,炎黄二祖之后人也。故而氐夏一家,不分彼此。
并且符溪潇准备身体力行地现身说法,带动更多的氐人对一理念的认知。
俱酒连连点头,然后说道:“某再提一建议,修筑神农炎帝祠,每年四月初八,举办隆重的祭祀典礼,某与符兄,共拜神农!”
符溪潇连连称妙,二人又对如何发动宣传舆论战进行了深入探讨,一时相见恨晚、倾盖如故。
送走了符溪潇,安康守将吴耕也赶到了汉水军校。于是俱酒立即带领南郑长史端木仲敖、“耕字营”主将吴耕、“季字营”主将丁季、“亲兵营”主将聂政以及一干亲卫心腹,相伴而行,共赴定军山大营,共商讨伐巴蜀的大计。
俱酒一路西行,一日之内就到了定军山、阳平关,只见一山一关,互成犄角之势,俨然成为南郑西方的安全锁钥,紧紧锁住陈仓道与金牛道的连接之处,雄关险隘,固若金汤。
俱酒看了连连点头。
端木伯御身穿孝服,秦岭城主冶徒娱峨冠博带,二人引军来接。
阳平关本来是端木伯御“御字营”的驻扎地,这次冶徒娱又将秦岭城设在关中,是故二人相伴来迎。
俱酒作为南郑的话事人,虽不再戴孝,但身着素服,左袖佩戴一个黑色袖箍,以代孝服。
这其实是后世人的做法,俱酒拿来直接用了。此举在墨家弟子中传为美谈,大家认为这是少子对墨子“节葬”理念的有效执行。
看着伯御身后的五十余人的马队,一时豪兴勃发:“伯御兄,且让某等开眼一观,你的马队风采。”
伯御高声应诺,然后挥手道:“孩儿们,操练起来。”
俱酒听了,忍俊不禁,你端木伯御也就十几岁,居然敢叫这一帮壮硕的汉子“孩儿们”,真是不改搞笑本色。
五十人的马队在定军山下的原野之上,纵马狂奔,先后表演了快速穿插、单手骑射、分割包围、冲锋对战、袭扰疲敌等各种骑兵战术。
令俱酒一行大开眼界,要知道端木伯御训练出来的这一支军马,是在没有“骑兵三宝”加持的情况下,马背上就只有简易的毛毯,起个防滑作用。
能够实现这一系列战术战法,殊为不易,每一名骑手都是当世顶级。
不一日,章蟜、儿良、淳于浩、羊图、跌鼻等人也纷纷来到,八部将领、三城城主俱俱到齐,大家多日不见,纷纷互道想念,拉手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