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策划如何进攻度洒这座孤城的俱酒,接到了南郑方面的报告。一是报告了近期找矿、武器、经济进展情况,俱酒一看,喜出望外,这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啊!
但另一个要求,令俱酒大出意外,端木仲敖在信中,请求提高蒸馏酒产量。
嗯?为什么?
因为香水引爆了!
如果说黄金是南郑政权最大的bug,那么香水就是附加值畸高的商品,且经换算后,同样重量的香水的购买力竟然超过了黄金。
香水的价值如此之高,一是因为其本身的稀缺性,二是因为诸侯超强的购买力。
拥有了蒸馏设备之后,就打通了酒精与香精油两道关口。
通过多次蒸馏,可以取得高浓度的酒精;同时,通过蒸馏法也可以提取花朵的香精油。当然蒸馏水就更不在话下了。
按照一定比例将三者混合,再过滤杂质、充分搅拌、进行一定时间的陈化,经过一系列的调制、试验之后,战国版香水就诞生了。
俱酒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几名墨匠的老婆或女儿来研制,只是粗略讲了一下方法和配比,也没有抱多大希望。
但是俱酒低估了女人对香味的天生直觉与不懈追求,就在他带兵出征、与氐人斗智斗勇期间,这些“女墨匠”们竟有所小成。
俱酒初到南郑,充分认识到粮食安全是第一位的,因此对蒸馏酒的生产进行了严格限制。
从工艺上,严格限定田系等最核心的墨匠掌握酿酒工艺,严禁外传;从产量上讲,严格限产;从产成品方面讲,战争期间,主要保证前军医用,拔一小部分供“女墨匠”们研制香水。
这样层层限制下来,最终研制成功的香水成品并不多。
当然俱酒也把后世的经验传授给了“女墨匠”们,那就是豪华、精致、大包装、小容量。
墨匠和南郑民间不乏高超的木雕、玉雕手艺人,制作了一批精致到令人发指的玉瓶,以及繁复到令人产生“买椟还珠”念头的木制包装盒,对首批香水进行了细致的包装,然后委托唐社试卖一下。
论商业头脑无出唐社其右者。唐社拿到“女墨匠”们的最新成果后,如获至宝,社首公孙舞亲自制定了详细的营销计划。
第一步,向诸侯最宠溺的夫人进贡了一瓶。最宠溺的美人,只献一瓶。只言西域万里而来,偶一得之。
可想而知,在酒精挥发作用的助力下,美人将诸侯迷得无以复加,将六宫粉黛嫉妒到咬碎银牙。
美人出高价,欲买断该产品的独家使用权;粉黛通过各种关系,重金以求西域奇香。乃至各种封君、大臣、大夫家的女眷,全城趋之若鹜。
唐社方面对哪一方面都坚称只此一瓶,奇货可居,但承诺尽量帮忙购买,但是手续费嘛……超级昂贵。
一段时间之后,陆续释放一瓶。再过一段时间,再释放一瓶。如此循环往复,吊足了这些贵族女性的胃口。
一则,保证了先期高价到手之人、一定时间的独家使用权和独家炫耀权;二则,可以不断炒高价格。
“女墨匠”们大概生产了一大瓮香水,经过层层分装之后,也就几百瓶,公孙舞将其给各国执事分配一下,就所剩无几。而香水又属于消耗品,很快就引爆了各诸侯国的消费市场。
最火爆的市场当属魏国安邑、齐国临淄、楚国郢都,同样的产品,在这三家都城都卖出了天价。
楚国一位封君,为了给美人购得一瓶香水,直接拉着一大车铜、并以封邑一年的粮食为抵押,堵着郢都唐社的大门,嚷嚷着要瓶香水。铜在这个时代可是称为“金”的,当然楚国多铜,无可厚非。
公孙舞敏感地认识到各地的购买力高低不同,立即调整策略,将秦、燕等地的配额减少,将魏、齐、楚三国的配额提高,将香水价值的长尾效应发挥到极致。
唐社在这一过程中赚得盆满钵满,除却一些营销费用,公孙舞将这笔资金全部用于为南郑方面购买粮食、铜铁、丝麻等等战略物资。
香水的威力如此之大,令俱酒大感意外。当初,他只是看到有的墨匠拖家带口,想给这些家属找点事作,也领一份米粮,好安心度日。
同时也想释放女性的生产力,南郑现在发展,单纯依靠男性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全社会达到充分的动员。
在战国时代,男女之间虽然有一定的不平等,但还没有达到儒家控制下社会的那种畸形状态,释放女性生产力,既是社会进步,也是生产进步。
但万万没想到,“小切口”写出了“大文章”。香水这个小小的东西,竟然意外引爆了战国手工业市场的一次巨变,用高附加值产品收割了一波社会财富,让百废待兴的南郑政权尝到了创新的甜头。
俱酒不由得心头一阵兴奋,这得加码,加快生产,批量生产,狠狠地赚他娘的诸侯一波!
转念一想,不对不对不对!
怎么能这么快就释放产能呢?必须要挤牙膏、必须要饥饿营销啊!好好吊吊这些贵族女眷的胃口,狠狠烘抬一下市场价格,必须榨干吃净香水其中的一点一滴剩余价值。
当下俱酒回信,提出几点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