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作符之所以说编制长索不是什么难事,是因为巴人在长时间的山地生活中,对编制绳索这种小技巧,可谓是就地取材、信手拈来。
五百巴人战俘,个个都是织索高手,一边行军,一边编织,到使用的时候,再迅速连结起来。
相作符长老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巴人相氏出品,绝对结实安全!
俱酒一拍大腿,好!三大发明解决了两大难题。俱酒将此战的指挥权全部交给儿良,就要看儿良如何用兵了。
吴耕、淳于浩是经过韩楚边界大战的,对于儿良这个光着脚丫的山野少年,颇为不屑,但也不敢有违俱酒军令。
儿良首先做的是统一军令,将所有参战军卒统一起来,以“良字营”为中坚,以五百巴人为前锋,以三百郇阳军垫后,同时保卫二百辎重车兵。
一千五百人的作战部队,全部以儿良号令为进退,有敢违令者,杀无赦!
淳于浩率领一千精卒,渡过汉水,于大巴山南岸以为接应。
俱酒又对儿良面授机宜,能智胜不力取,能借势不硬拼。一旦万不得已,要占据制高点,保存实力,以待增援。
儿良表示谨记公子教诲。
一切准备妥当,俱酒才笑眯眯地与相作符开始谈合作的条件:
“相长老曾言,吾若助相氏得存,必有重谢,愿作牛马,此言非虚乎?”
相作符心急如焚,山中的老弱妇孺支撑不了几天啊,在这紧要关头,这是加码要价啊!
相作符硬着头皮道:“绝非虚言,相某愿亲作牛马,任封君驱使!”
他心里却一个劲嘀咕,不知道这位小封君,要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
俱酒道:“相长老一族之尊,岂能如此作贱贵体?”
相作符道:“相氏一族性命,皆由封君保全,救命之恩,何敢言他?”
俱酒笑道:“长老一片赤诚,俱酒自然无疑,只怕贵部青壮,难以驯从啊!”
相作符道:“巴人信巫,老朽愿率领阖族人等,向巫咸起誓,永记郇城君大恩,郇城君但有吩咐,相氏莫敢不从。”
俱酒打着哈哈道:“好好好,相长老其心至诚,俱酒佩服。不过,贵部相巨人……某颇为喜欢,欲留此子在身边效力,长老以为如何?”
相作符略一沉吟:“郇阳君贵人慧眼,实乃此子造化。不过,族难当头,是否容此子参战之后,再归郇阳君。”
俱酒当下应允了。
次日,相作符率领五百相氏族人,当着俱酒的面,在巫神面前发下毒誓,此生服从于郇阳君,此战听命于儿将军,俱酒这才放下心来。毕竟巴人是真信巫术,现在湘西一带也有人深信不疑。
然后一声令下,儿良率领全军渡过汉水,向着莽莽大巴山进发。
不过儿良多了一个心眼,五百巴人还是原有的装备,藤甲、藤盾以及少量弓矢,而“良字营”则是人人长戈短剑、二十支箭。主要目的就是防止巴人不受控制,突然反水。
小心不出大错,一路之上没有发生任何大的差错,俱酒的三大发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全军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创下了战国山地行军后勤保障的最快捷记录。
数日后晚间,前锋的巴人传回消息,已经抵近相氏部族最后坚守的山寨范围,隐约之间已可听闻前方传来的吃号喝和金鼓之声,可见相氏山寨仍在做着垂死的抵抗,尚未陷落。
相作符虽然一把年纪,但生在山地、长在山地的他,脚力一点也不落后生,始终紧跟着中军行动。听闻山寨仍未陷落,吊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立即上前拱手向儿良道:
“儿将军,请速速发兵,救我族人!”相作符声音发颤,眼眶湿润,巴人还是很重族群感情的。
儿良并不着急,他下令全军偃旗息鼓,就地战备。然后亲自率领数名亲卫,抵近侦察。
儿良一直保持着赤脚的习惯,并不习惯穿鞋。因此他的脚掌之上长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跋山涉水,如履平地。
此刻,儿良猿猴附体,几个起纵,手扒脚蹬,立即顺着陡峭的山崖蹿上山脊。他的几个亲卫也是陈仓道上穷人家的野孩子,一个个兔起鹘落、鸟飞蛇惊一般攀上山岩。
饶是在大巴山中纵横了一辈子的相作符见了,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儿良很快抵近了相氏山寨的外围,爬上一棵茂密的大树之上,对山寨周围的攻守态势进行了一个全方位的、斜四十五度视角的俯瞰。
相氏的山寨立于一块独立的大岩石之上,四周修建了较为完好的防守工事。以山寨的地形来看,如果能够保证粮草饮水,防守个二三年也不成问题。
但进攻的巴国士卒打得也是相当顽强,都是巴人,比攀岩谁也不是孬种。进攻一方一直有士卒披着藤甲,试图爬上山寨,尽管最后失败了,但将儿良看得也是一惊,因为有几个兵卒几乎就要爬上寨却功败垂成。
进攻方又围绕山寨开始一轮火攻,但由于山寨周边都是光秃秃的大石头,火焰也未能燃上寨顶,但随着风越来越急,一片浓烟卷入寨顶,也给守方造成一定困扰
进攻再一次失败,巴国士卒开始了无奈的撤退。
儿良继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