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酒简单说道:“政兄,事急从权,某目前暂时事奉韩侯,余事随后再告知吾兄。当下伯御兄人在阳翟,若阳翟有事,则伯御危殆,故而必须连夜将消息传回韩都。政兄请从某一起出塞。”
聂政深思一会方道:“公子,政想暂留军中,或可帮公子一二。”
俱酒心中大急,老子穿越过来要救的第一个就是你,你现在好不容易死而复生,岂容再次有失?遂急道:“乱军之中,情形危急,政兄不宜在汾陉久留。”
聂政道:“政现为民夫身份,暂无性命之忧。公子现事韩国,某暂留军中,还可打探些信息,以助公子。”
见俱酒还要说什么,聂政在黑暗之中将手放在俱酒的手上,低声道:“公子也见识过政的手段,政若只求自保,不是难事。”
俱酒沉默不语,聂政说得倒也在理,以聂政的手段,保命应该不成问题。
眼下情况紧急,遂不再争辩,在聂政肩头重重一拍,以示保重。
这时滕在门边低低地对聂政说道:“这位老兄,某在汾陉军中有一旧友,担任卒长之职,名唤作丁季。如有机会相见,请代小弟滕向其问安,丁季为人仗义,会护老兄周全。”
滕并不知道聂政的真实身份和本事,只想到既然此人被俱酒称为“自己人”,当然就要相助一二。
聂政在黑暗中感激地道了一声:“多谢!”
俱酒见形势紧急,也不多话,在聂政的帮助下,与滕悄悄摸出了汾陉塞,迅速渡河回到右岸。
回到营帐之中,俱酒立即召集怀木和滕一起议事。俱酒道:“汾陉塞卢铲已经投楚,楚军大队人马正在持续入驻汾陉塞中。并通过封锁消息,意图奇袭阳翟。”
回身对怀木说道:“木兄马快,立即率领五人连夜回阳翟报信,请太子加强城防,做早做准备。”
之后对滕说道:“滕兄,目前以咱们的兵力,对抗汾陉塞中的楚军和叛军,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可强为。但吾等也不能在此坐视不管,得做点什么。”
滕点头称是。
俱酒继续说道:“颍水左岸的交通要冲,估计已被卢铲和楚军控制得严严实实,吾等有心报信也不可为,估计左岸的两座小邑卢铲绝对不会放过,形势危矣。”
“但右岸的两座城邑——康邑和历邑,尚可一用。”
“目前,据探查到的消息,楚军正在调集兵力和物资前往汾陉塞,意图对阳翟发起突袭。襄城目前兵力相对空虚,主要是昭数的私卒和刚刚组织起来的邑兵。”
“楚将昭数太过自信,也太过冒险,他自以为汾陉塞往北的消息全部封锁的死死的,所以对襄城的防守麻痹大意。”
“吾有一计,联合康邑与历邑,连同民夫,大约有二千人的兵力,倾力而出,直扑襄城,一战而下襄城,堵死楚军后路,如此就能解了阳翟之围。待太子调集兵马,两面夹击,全歼来犯楚军。”
“两位以为如何?”俱酒的眼睛炯炯放光。
在战国文字并不普及的年代,《孙子兵法》是如天书一般的存在。但后世《孙子兵法》却迎来一波大流行,甚至商家都奉《孙子兵法》为圭臬。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就是《孙子兵法》的重要思想。出奇制胜,一直是历代兵家的终极追求。
滕的眼睛也跟着一亮,但他忧虑地道:“没有虎符,只怕康邑与历邑的兵马不好调动。”
怀木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俱酒的安全上,在他的血液里始终流淌着保护公子的职责。他根本不管什么奇不奇、正不正,只想留在俱酒身边以护周全。
俱酒继续说道:“吾手书一札,木兄回城后,务必面呈太子。木兄可待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无论太子是否赐发虎符,木兄都务必返回,咱们在历邑会合。”
怀木还是老大不情愿,欲继续力争。俱酒伸手制止了怀木的争辩,说道:“此行重要,故非木兄不可。俱酒性命,也全在木兄一身。木兄回韩越早,俱酒愈安!”
怀木无奈,拱手道:“公子保重!”随即率领五骑星夜折返阳翟报信去了。
俱酒将剩余的骑兵分作数队,分头向前探测,以作斥候,然后与滕率领五百精卒,迅速向历邑方向星夜奔去。
怀木的骑术经过一路南下的奔波,提高了不少。到了韩都之后,俱酒严令怀木和伯御暂时不得使用“软马镫”,以防泄密。
但这不妨碍怀木的骑术,其实只是骑行,而不战斗的话,在没有马镫的时代也不乏骑术高手。
天色麻麻亮的时候,怀木一行已渡过颍水,来到了阳翟城下。
阳翟城这段时间戒备森严,在经过严格盘查,并禀报上峰层层同意之后,怀木被带到韩宫殿外。
初升的阳光将韩宫涂上一层金黄,监国以来,韩屯蒙就在宫中东宫居住,这是他少年时居住过的场所,成年后才搬到宫外太子府邸。
端木奉命走上前来,大礼参拜道:“报太子,中大夫麾下怀木,有十万火急军情禀报。”说毕,将泥封完好的书札双手呈上。
寺人将书札呈献到太子案上,韩屯蒙急切地打开书札,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怀木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