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刘监军刘大人!”张员外大声向刘监军介绍着:“李晟,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大侄子!”
刘监军点了点头,“嗯,你就是李晟啊,张员外和李大人都向我提过你,嗯,不错不错……”
旁边胖瘦两个衙役已经琢磨出味来了,这个叫李晟的,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想通了这一点,他们几乎是本能地向李晟投去了崇敬的目光。
陆远在这里突然就显得很突兀和多余!
张员外和刘监军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胖瘦两个衙役似乎已经认了新主人……
察言观色,趋炎附势是官场上的生存之道,陆远也不怪他们。
“咳咳……”陆远干咳一句,“这么说,这里已经没有我陆某人的事了?”
刘监军和张员外似乎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叫陆远的,是县衙执事,目前还是工地现场的具体负责人。
张员外不说话,只是一阵冷笑。
前一晚,主簿李理叮嘱张员外适当要给陆远一点好处,希望稳住陆远让李晟顺利完成取代。
但张员外也打听了,陆远没权没势,虽然朋友多,但没有过硬的背景。既不是知县韩大人的亲戚,也不是亲信,背后也没有什么世家豪强当靠山,更不是什么大家族子弟!
像这种“三无人员”,唯一拿得出手也就是“县衙执事”这个公差位置。
而李晟就是来取代这个位置的,所以在张员外看来,陆远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一个。
对于废物,不值得破费。
李晟作为主簿李理的亲侄儿,出生在富贵家庭,从小娇生惯养,站着有叔父李理在县衙权势,造就了一副目中无人的狂妄模样,再加上此刻有张员外和刘监军撑腰,他的嚣张气焰越发的不可一世。
“该干嘛就干嘛去,没人留你!”李晟年纪轻轻就挺着一个大肚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模样和气势就像是一个财主大老爷挥手让自己的仆人离开!
“哈哈……”刘监军彻底被李晟老气横秋的模样逗乐了。
陆远脸上火辣辣的,好似挨了两记重重的耳光,两耳都开始轰鸣。
自从当上这个县衙执事,陆远还没有受过如此巨大的侮辱呢!
他握紧了拳头,只想冲上去对着猪头一般的李晟就是一顿狠揍。
但陆远没有这么做,他已经过了动手动脚的年纪了。
再说了,在衙门上行走的人,讲究的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即便要动手那也绝对不是自己亲自动手。
“怎么?陆大人还舍不得你的宝座吗?”
张员外在一旁插了一句。
这是个一语双关的话语,既是在说陆远在现场指挥帐篷里面的位置,也是在说不久后陆远即将被李晟取代的县衙执事的位置。
陆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员外,此人是一个十足的二皮脸,几天前对陆远还是点头哈腰,竭尽全力的巴结!
“呵呵……”陆远冷笑了一声:“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等着瞧吧!”
陆远转身离开了现场指挥帐篷,骑马往工地上外走。
负责运输石料的赵员外家马队在运输过程中出了点问题,其中一辆马车车轴断了,滚落的石头,将拉车的马腿压断了一条。
在进入工地的路口造成了不小的交通堵塞,马队领头的是一个身材强壮的汉子,此刻正在发了疯一般打那匹受了伤的马。
“你这畜生,今天要是误了老子的工期,老子要你命!”那汉子一边打一边骂。
陆远认识正在发飙的壮汉——那是赵员外家负责马队运输的,叫赵奔。陆远接触过几回,知道这是个脾气火爆,但脑子不太灵光的家伙。
“赵家兄弟,跟一个畜生较什么劲?”
那匹马受了重伤瘫在了地上起不来,赵奔已经将马背打得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赵奔抬眼看见是陆执事,粗着嗓子说:“陆大人,你是不知道,这畜生要坏我的事呢,今天的三十车石料拉不够,大管家要骂人呢!”
陆远走到了赵奔面前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马儿在流泪,心被触动了,叹了一口气:“不行了,给它给痛快吧!”
“惹上这个畜生,晦气得很!”赵奔一句话说完,抽出刀就往马脖子上来了一下,鲜血顿时洒了地。
那马儿在地上挣扎几下,翻个了白眼,断了气。
“死了也好,今晚吃肉!”赵奔一张大脸上露出来了贪婪的笑。
陆远微微点着头,心中却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在恍惚之间,陆远仿佛看到自己也变成了那一匹受了伤倒地不起的马,主簿李理手中握着刀站在一旁,满脸奸笑地说:“你为鱼肉,我为刀俎!等死吧!”随后张员外、刘监军等人的狂笑就传了过来。
“陆大人,晚上吃肉你也来!”赵奔一阵得意的蠢笑。
陆远长叹了一声,轻轻叹了一口气,上马装备离开,但骑上马背,他立即想到了一件事,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赵家兄弟,死了一匹马对你们完成今天的任务影响不小吧?”陆远充满了关心。
赵奔点了点头:“说不定完不成今日的任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