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所有人停住了脚步,却只不过三秒,就在百姓小瞧面前一共三支箭、想再次前进时,醒过神来的兵士齐齐拉弓搭箭,整整齐齐的一排箭钉在了百姓脚下。
王源看了眼听风,听风毫无顾虑,直接开口:“是良民的,站在左侧。三息过后,站着不动的,按贼匪通敌论,全部射杀!”
听风带了内力的喊话,仿似在百姓的耳旁炸开,瞬间以地上的箭枝为界,进了城门的都往左边而去。
没进来城门的踯躅在门口,不知道该按之前的说法等在门外还是拼一把,冲进去?
转眼间城门口清理了出来,只是城门口被踩踏的百姓和城门兵都堆叠在地上,伤情严重,起不来身,也关不了城门。
场面突然就静了下来,罗成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门官,没见过这种阵仗,下意识地看向王源。
王源敛眸,一言不发。
罗成又看向几次开口的听风。
听风亦是双手抱剑,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
正在不知所措时,街道那边传来了奔马声,转眼间一行人就到了眼前。
浅绯色武将一马当先,战马都没有停稳,就飞身而下,端的是一手神骏的马上功夫。
身后带来的武将有三人,身后还跑着两队兵士。
只是下了马却怔愣住了,不是说镇北军的幕僚携威远侯令牌前来巡视吗?
人呢?
怎么满地的……乱民、伤兵?
而且说好紧闭城门的,这么多百姓是怎么进来的?
“田成!”
田成跑到一半的腿肚子突然软了一下,赶紧应声道:“将军,末将在此!请听末将分辨。”
转眼间田成跪在了罗天驰脚下,慌地双膝跪拜加额头抢地。
罗天驰中年,下颌上是半寸长的短须,头发些许凌乱,双眼虽然有些红,但常年领兵的威压足得很。
低沉地开口,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种凌厉:“说。”
田成抖了抖,道:“是末将思忖不周,骤然听到镇北军幕僚亲来巡视,就擅自打开了城门迎接。
不料被刁民有了可乘之机,一哄而上,硬生生撞开了城门,伤了诸多百姓,好……”
罗天驰两条粗壮的眉毛听到一个“好”字,直接双眉飞起,脸上的肌肉快速组装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一把抓起地上的田成:
“好啊!你枉顾本将军军令,撕开城门,还说是好?”
田成的身板在罗天驰的映衬下,显得颤颤抖抖,慌忙摆着双手道:
“不是不是,末将是说,好在王大人当机立断,射箭阻住了乱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罗天驰听完田成的话,脸上的表情木了一下,重新变化,变的面无表情,还多了一丝好奇在里面。
道:“那幕僚呢?”
王源看着罗天驰的脸,咂摸了下嘴,道:“本官翰林院学士王源,是镇北军姬侯爷的幕僚,奉侯爷令从京城驰援东胜城。下官见过罗将军。”
王源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低垂眉眼,略呈俯视之态。
罗天成眉眼闪动,却藏在了厚重的眼皮之下,道:“原来是新晋的太子少保!久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真颜,罗某三生有幸。王大人,请城府内说话。”
罗天驰乃是正四品壮武将军,从职位上比王源的从四品高了一阶。
但自古文官若是京官,自然贵于地方官。
可武将,京官却不如地方守将。
而且这罗天驰一看就是久戍边城的老将,积威慎重,就是不知是不是一人独大了……
此时能这么客气地说场面话,王源自然识抬举。
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容道:“久闻尹金城罗将军乃忠义之士,如今一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罗将军一身大将之风,让本官心折不已。”
说着,王源抬步带着众人缓缓而下。
罗天驰嘴角缓缓勾起,对着身后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耳语了几句,又给身后的一个文士模样的男人打了个眼色。
待王源下来,罗天驰已经满脸带笑,笑容是那种粗狂的笑,与当初龚毅、魏老将军、姬无良等人的笑都不同,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王源眸色微动,也笑着道:“多谢罗将军出迎,不知尹金城为何要紧闭城门?这些,可是东胜城内的百姓?”
罗天驰扫视了一眼规规矩矩站在墙角的百姓,道:“据说大部分都是东胜城南迁的百姓,或许里面混进了贼匪或匈奴奸细也未可知。
如今战事紧急,匈奴以两倍的兵力压在东胜城外,不是本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东胜城早晚是要失守的。
尹金城自两日前开始接纳东胜城南迁百姓,如今已经饱和,属实容不下了。而且,据本将的探子打探,这些百姓中真的有贼匪和匈奴细作。
如此,本将不能为了这么点儿百姓,就枉顾城内百姓生死,一旦放入细作,尹金城破了,本将无颜呢!”
说着抬起袖子擦了擦本就红红的眼睛:“只能对不起这些百姓了,是本将无能啊!”
王源看着罗天驰身后跟着罗天驰一起抹脸的兵将,眸色晦暗不明。
缓声道:“原来如此,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