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谁记不住谁是小狗!”
王源竖起一根指头点了点到:“小狗?可以,不过得当一天的狗才行。走路爬着走,吃饭蹲地上吃,睡觉躺地上睡。”
慕容岭听着这话就感觉这是在说自己,但是还没讲呢,怎么就知道本世子会输?
慕容岭伸长脖子道:“本世子若是输了,自然会如此做。你若是说不出来四种注解……”
王源勾着唇角微笑,笑话,才四种而已……
而且那孔垚和徐晖的注解都是看过的,照着说不费吹灰之力。
“听好了,启蒙版的来了。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意思是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好好做个什么样的人就行了,按照你天生的性子好好长大就很好。”
这个简单,要是自己能这么着长大该多幸福!
慕容岭带着羡慕一个字一个字地听进去,记住。
听着听着觉出不对了,这话自己以前好像听夫子讲过,不是这么说的!
“小王大人,这话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要这么说的话,难不成本世子长成如今这个纨绔样子,是因为我天生就是个纨绔?”
王源挑眉,哟,看上去有些骄傲自大,原来对自己的认识这么明白?
王源随意道:“那你得反思一下,既然天生不是纨绔,怎么就长成了纨绔的?”
这……
慕容岭一下子沉默了,对呀,为什么?
自己记性好,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明明自己是皇室之人,地位尊贵,父王那资质就不说了,从小就没咋管过自己。
自己是五岁了,别人家的孩子都上两年学了,只有自己还整天的玩。
自己跑去找母妃,母妃才沉默着给自己找来了一个启蒙的夫子,在家教导。
每日还只上半天课,也亏得自己记性好,一年时间背完了启蒙五本书,意思也都整明白了。
然后……
慕容岭眼睛眯了眯。
然后夫子就走了,换了位夫子,一天天的之乎者也的,说的话长篇大段听不明白。
给自己讲童学,一讲就讲了五年,才把《论语》、《中庸》、《大学》讲完。
《论语》是八成学会了,《中庸》不好说,五成应该有吧,《大学》就难说了
不过,当时那夫子说的是……
原话咋说的来着,反正意思就是自己天生就是朽木一块,那道,就是文章武功。
你说说你学了这么多年,你就丝毫没走进去道里面,就别白费功夫了。
原来自己记着的,还记得这么清楚……
慕容岭咬着牙,一双眼睛有点儿红,低着头,盯着脚下的地。
王源瞄了一眼,不错呀,自己才说了一句话,就这么大反应。
“哎,世子?大块头?要不要听秀才版的?”
慕容岭头也不抬,闷闷地道:“说吧。”
反正都是一个意思才是,听多了,但这次是自己交了钱的,再听一次也无妨。
王源缓缓道:“孔垚的意思是道符合世间优胜劣汰的规律,教育就是要人不断克制内心欲望,不断修正,不断克制,一步步符合大道所需要的模样。”
慕容岭本来低着头,被王源的话惊着了,这是自己手里这本书所要说的主张?
太特么吓人了!
看这样的书确定不会越看越偏?
不会自暴自弃?
当一个纨绔是自己从小没努力的结果,自己认了。
可若是连纨绔都不让当,就自己这棵歪脖子树,再修正,看成秃桩子也长不成栋梁之材呀!
那苦受的,还不若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继续当纨绔呢!
没有功名,至少还有钱财和郡王的地位。
慕容岭逐渐收起了脸上的惊讶,也不低头了,脸上带上了些许豁然。
王源笑了笑:“那还愿意听进士版的吗?”
慕容岭无所谓地道:“上两个本世子都能听的,也不差这进士版的了,说吧。”
王源道:“人之初如玉璞,性与情具可塑,徐晖主张束发读书就是要不断用圣人言论开蒙,之后就如细芽抽出枝条般,日复一日向善向美,终会长成一株参天大树。”
这话还能听,就是说迟了,自己已经是个歪脖子树了……
慕容岭遗憾:“那王老师的是个什么说法?”
王源看了看慕容岭,以及伸长了脖子望着自己两人的礼郡王府的四个侍卫,还有圣贤居里的树木道:
“王老师的理解就是做自己就好。”
众人迷茫,谁不是在做自己?
还能做别人不成?
王源道:“别总看着别人的长处,也别总盯着自己的不足,咱们有什么就坦然接受什么,并喜欢自己有的,不畏惧外界眼光,走自己的路就可以了。
这世道,不是只有当官、出人头地这一条路的。所谓大道万千,殊途同归。
只要在你的那条路上,努力走下去,就会成就你的道。往后,还可以是别人的道,别人学习的道。”
突然所有人都怔在原地,连树上的知了好像都忘了鸣叫。
慕容岭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