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在蒲州刺史陈璘的引领下,三千州兵掩杀到了河边,与伍甲率领的四百天策卫短兵相接。
蒲州本来只有两千州兵,辛思廉在一个月之前从关中调拨了一千人马过来,希望能够加强对蒲板津的控制。
正是多了这一千京军助战,所以陈璘才有了“富贵险中求”的勇气。
天策卫面对七倍之敌,毫无惧色,齐齐的呐喊一声,背水列阵,与冲上来的叛军短兵相接,很快就绞杀在一起。
蒲州军依仗人多,士气大盛,再加上以逸待劳,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血肉横飞,刀枪碰撞,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的有天策卫倒在血泊之中,人数越来越少。
“唉!”
刚刚逃到汾河东岸的诸葛恭目睹伍甲率领的四百天策卫陷入包围之中,虽然奋力死战,却是难以脱身,不由得心如刀绞。
而李琚毫无支援的意思,引领着他的三百亲卫,跟着李隆基没命的逃窜。
就在这时,一支甲胄鲜明的重骑兵从东北方向列队而来。
大约一千人左右的样子,坐骑基本以黑色为主,间杂着一些栗色与褐色的马匹,马上的骑士一个穿着黑色甲胄,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陌刀。
阳光照耀下,刀锋寒光闪烁,让人望而生畏。
“完了、完了!”
跑在前面的李隆基吓的面如土色,急忙拨转马头又顺着汾河向南逃窜,将慌不择路演绎的淋漓尽致。
“太上皇慢走!”
率领百十名天策卫保护李隆基的陆丙心中叫苦连天,今天怕是要全军覆没了,自己能做的也就是盯紧李隆基,只要不死就不能让他跑了!
“吁……”
李琚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勒马调头,然后跟着李隆基疯狂逃命。
跟在后面的数十个宫女、太监被冲的七零八落,知道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只好一起聚拢在河边举手投降。
吉小庆牵着马匹想要逃跑,但又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只能绝望的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吆喝道。
“太妃娘娘自己逃命去吧,别管我了!”
杨玉环拼命勒马:“你上来,我们一起逃!”
就在这时,这支黑甲铁骑的前锋已经奔雷一般杀到跟前。
“吉公公,太上皇何在?”
为首一员大将身高九尺,身穿玄甲,手提陌刀,好似天神下凡。
“原来是李嗣业将军?”
吉小庆做梦都没想到来的是自己人,绝处逢生的喜悦掩藏不住,跳着脚吆喝道:“太上皇无恙,快快过河支援天策卫!”
李嗣业目光睥睨,眯着眼睛朝河对岸瞥了一眼,发现围攻天策卫的人马大概三千人左右,甲胄鱼龙混杂,似乎是由京军和州兵组成。
“将士们,随我破敌!”
李嗣业陌刀一指,纵马当先。
一千陌刀营排列着整齐的阵型,避让着河边的宫女与太监,跟着李嗣业泅水过河。
天策卫在草原上曾经与陌刀营并肩作战过,此刻一眼就认出援兵抵达,顿时士气大振。
“兄弟们顶住,援兵来了!”
“杀啊,来的是陌刀营,李嗣业将军亲自来了!”
“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天策卫呐喊着向敌军发起了反攻,瞬间逼的对方节节后退。
“挡李嗣业者,人马俱碎!”
李嗣业纵马当先,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了敌军阵中。
马蹄踏处,挡者披靡,一排一排的被砍翻在地。
一千重甲骑兵挥舞着陌刀,在平坦的河岸边泰山压顶一般扎进了叛军阵中,砍瓜切菜一般杀的对方人头乱滚。
眼见即将得手的陈璘不由得扼腕叹息,只能不甘心的下令撤退。
但李嗣业又怎会放他离开,匹马冲开叛军阵地,直取帅旗之下,一刀就把做主将打扮的陈璘斩于马下。
随着陈璘的阵亡,三千叛军土崩瓦解,被杀的人头滚滚,鲜血染红了汾河。
李嗣业纵兵掩杀,仿佛犁地一样来回冲锋,不过半个时辰就砍死了两千多人,剩下的七八百人纷纷缴械投降,跪在地上恳求饶命。
“上命差遣,不敢不从,非我等本意,请将军饶命!”
李嗣业下令收兵,在河边接应李隆基过河。
看清楚来的是援兵之后,李隆基惊魂方定,下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平复剧烈的心跳。
“父皇,你逃得可真快!”
李琚也大口喘着气,在李隆基身边下了马。
“哼!”
李隆基冷哼一声,“朕年纪大了,逃命情有可原,你年纪轻轻,自诩骁勇,为何贪生怕死?”
“儿臣乃是金玉之躯,岂能以身犯险?”
李琚从河边折了一片荷叶,扇着风辩解道。
“你是徒有其表,白长了这么魁梧的块头!”
李隆基一脸鄙夷,“你比起二郎来差远了,怪不得他能做皇帝!”
就在这时,诸葛恭赶了上来,施礼道:“太上皇勿惊,前来护驾的是壮武将军李嗣业率领的陌刀营,已经歼灭叛军,请太上皇过河。”
“来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