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朝廷的文书很快送到李光弼手中。
得知自己被加封为云麾将军、领河东节度使,心中高兴不已,当即修书谢恩。
“太白先生啊,朝廷的文书来了。”
心情大好的李光弼带着一壶酒来探望李白。
被俘多日的李白神色有些憔悴,尤其得知一万人的队伍几乎全军覆没之后,不由得陷入了深深地自责。
一连数日,他都寝食难安,时常梦到在大火中惨死的将士。
就是因为自己的独断专行,盲目自大,才害得他们丢了性命!
“呵呵……可笑我李白嘲笑赵括、马谡,还以为自己能文能武,现在看来,我还不如赵括和马谡……”
陷入了深深自责之中的李白化悲愤为力量,一连写了十几首诗歌哀悼阵亡的将士,反思自己的过错,警示后人不要盲目自大。
你觉得赵括、马谡是废物,换了你上场,还不如废物!
好在李光弼对李白非常客气,有求必应,要笔给笔、要纸给纸、要酒给酒,除了没有自由,简直就像是大爷……
听李光弼说朝廷的文书到了,李白心平气和的道。
“我已经修好了诀别书,了无遗憾,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因为我的决策失误,害死了许多将士,我李白愿意以死谢罪,到黄泉路上与他们作伴。
但想劝我李白投降,提也休提!
我李白虽然桀骜,虽然狂妄,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头可断,我名可毁,节却不会变!”
李光弼闻言,肃然起敬,笑着将酒壶放到李白面前。
“太白先生言重了,你誉满天下,才华盖世,便是陛下也不敢杀你。”
“哦……那要做什么?”
李白警惕的问道,“总不会要把我释放了吧?但我要把话说在头里,就算放了我,我还是会去太原辅佐大唐天子。”
“呵呵……太白先生啊,我李光弼佩服你的节操,但李瑛真的不是谋反么?”
李光弼弯腰给李白把酒杯斟满。
李白冷哼一声道:“李光弼,你挺聪明一个人,我不相信你分不清谁是篡位,谁是正统。只是李琦母子给你的好处更多一些吧?”
“我认为唐王就像是当年的太宗皇帝,京城的陛下就是太子,我选择相信满朝大臣的判断。”
李光弼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接着岔开话题:“太后与陛下同意赦免你,但需要唐王为你支付两百万贯赎身。”
“两百万……还是贯?”
李白的眼睛几乎都直了。
李光弼笑着点头:“太白先生没有听错。”
“开什么玩笑?我李白的命两百万钱也不值啊,居然还要两百万贯!”
李白郁闷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光弼笑道:“太白先生谦虚了,你的才华天下无双,我相信唐王肯定不会置你于不顾,希望你能给他修书一封,劝唐王出钱为你赎身。”
“不可能!”
李白一口拒绝,伸手去抢李光弼腰间的佩剑,被他敏锐的躲开。
“太白先生,你要做什么?”
李白的反应大大的出乎李光弼的预料,还以为他要跟自己拼命。
李白气愤的道:“你莫害怕,我腿部受了伤,伤害不了你。我只想自刎谢罪,免得让陛下为难!”
“太白先生请冷静!”
李光弼后退几步,警惕的道,“莫要冲动,蝼蚁尚且贪生,你这话从何说起?”
李白仰天长叹道:“能够遇上陛下这样的明主,我李白三生有幸!”
“我李白狂傲不羁,恃才傲物,但陛下却一直包容我!”
“自陛下去年登基以来,不以我李白狂放无礼而怠慢,授以从三品的国子祭酒,让我李白与九卿并列。”
“此等大恩,我李白粉身难报!”
“此次用兵,陛下命我为监军,给我立功的机会,我却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导致八千将士殒命太平关,我李白上对不起君恩,下对不起战死的将士……”
李光弼安抚道:“死的没有这么多,连战死加烧死的,大概四千左右。再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李白并未搭理李光弼,斟满酒杯再次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李琦母子拿我向陛下索要赎金,陛下知道了一定为难,若是救我,定会引起其他将士不满,若是不救,必然自责。
我李白深受君恩,绝不能再陷陛下于两难之地!
所以请李将军赐我一死,成全我李白的气节。
把赎金拿来抚恤阵亡将士的家眷,也算我李白将功赎罪。”
李光弼闻言,不禁为之动容。
但两军交战各为其主,自己却不能成全李白。
当下趁着李白不注意,伸手反扭了他的胳膊,招呼亲兵进来给李白戴上枷锁。
“给我盯紧李白,绝不能让他寻了短见!”
李光弼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开营帐。
然后从军中挑选了一个能言善辩的文官前往太原面见李瑛,与他商量为李白赎身之事。
这名文官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在太原皇宫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