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顺是安禄山的兄长?”
李瑛闻言惊讶不已。
他毕竟只是个凡人,不可能像百科全书那样洞悉所有的细节,再加上政务繁忙,因此一直没有深究安思顺的身世。
王维点头道:“臣也是在中书省批准奏折的时候了解到的此事,两人同为突厥人,而且关系颇近。
安思顺的父亲叫安波注,曾经担任岚州别驾,而安禄山的父亲叫安延偃,曾经做过代县县令,这安波注与安延偃是亲兄弟两个。”
“嘶……这安思顺和安禄山的关系竟然如此之近?”
李瑛着实被吓了一跳,“朕还以为他们仅是同族,原来竟是同一祖父的堂兄弟?”
“陛下派人把安思顺召来一问便知。”王维说道。
“真是没想到,原来安思顺与安禄山是堂兄弟,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听了王维的话,颜杲卿与李泌也同样惊讶不已。
在今年之前,安禄山的职位还只是个正五品的平卢兵马使,相当于李瑛穿越前的一个正团级干部,自然不会有人费心去研究他的身世。
承蒙李瑛提携,安禄山从去年冬季开始青云直上,先是担任营州都督,今年春天又接任平卢节度使,相当于大唐帝国的辽沈军区司令员。
但审查他政治面貌的事情属于兵部,所以李泌、颜杲卿这些天策府的幕僚依旧没有注意到安禄山的身世,更何况在他们看来安禄山和身为天策上将的李瑛也不会产生什么交集。
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安禄山和张守珪拥立李璘登基称帝,安禄山的这个名字才引起了世人的注意。
但李泌、颜杲卿等人跟着李瑛疲于奔命,一会上五台山封禅,一会又来策划进攻太原,也无暇思考安禄山和安思顺的关系。
因此直到王维出现,李瑛才知道自己麾下的大将安思顺和安禄山原来是堂兄弟。
而且,要不是王维的提醒,李瑛几乎就要派安思顺去扼守雁门关了。
万一他临阵倒戈了,那叛军就可以长驱直入,兵临太原……
“多亏了摩诘提醒,朕几乎酿成大祸!”
李瑛坐在龙椅上心有余悸,脸色有些难看。
安思顺累迁河东节度使司马、冀州都督,于前年升任朔方节度副使,算得上大唐帝国的高级将领,综合地位能够排在五十名左右。
但他和安禄山关系太近,安禄山现在又是幽州叛军的三号人物,受封汝南郡王,谁能保证李璘不会用高官厚禄诱惑安思顺?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身穿戎装的安思顺来到了龙兴殿。
李瑛也不和他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安卿啊,朕想跟你聊聊安禄山这个人。”
“臣有罪!”
安思顺闻言面如土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臣绝非有意欺瞒圣人,只是臣还没想好如何跟圣人解释,就随大军出征太原,一路上也没找到机会禀明此事……”
“呵呵……安卿不必紧张,慢慢道来。”
李瑛起身扶起安思顺,命令站在旁边的吉小庆给他搬一张凳子来坐着说话。
“多谢圣人!”
看到李瑛并没有降罪的意思,诚惶诚恐的安思顺心中稍安,当下便坐在李泌的下首,与颜杲卿、王维对坐。
“不敢欺瞒圣人,安禄山与微臣的确是堂兄弟,但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你们堂兄弟没有血缘关系?”
颜杲卿、李泌、王维闻言俱都诧异不已,这安氏兄弟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听了安思顺的解释,李瑛倒是想起了安禄山的身世。
据史书记载,安禄山的母亲是突厥一个部族的巫女,他出身没多久就死了爹,小时候取名叫做轧荦山,在七八岁的时候跟着母亲嫁给了突厥族一个姓安的将军,从此便改名安禄山。
现在看来,安禄山的这个后爹就是安思顺的叔伯,所以两人确实是堂兄弟,但又确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今年四十岁出头的安思顺在唐军中效力多年,操着一口流利的唐朝官话,如果不了解他的身世,根本想不到他是个突厥人。
安思顺的叙述和李瑛掌握的大同小异,如实阐述了他和安禄山的堂兄弟是如何来的,看起来一脸坦诚,并没有藏着掖着。
“臣比安禄山大了七八岁,他一直非常尊敬我这个兄长,这次他跟随张守珪谋反实在出乎臣的预料之外。
禄山这个人比较憨厚,没有太多心眼,是个大咧咧,什么事都不放心上,绝不是个有野心的人。
臣认为,这次他和张守珪举兵谋反,多半是受到了张守珪的诱惑,才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臣愿意亲自去一趟幽州面见安禄山,晓以大义,让他迷途知返,率兵反正,铲除张守珪、李璘,将功赎罪!”
如果说前面的话是安思顺基于现实的陈述,那么最后的这一段就是他的主观判断,依旧相信安禄山这个小弟弟造反并非出自本意。
“呵呵……安卿啊,人都是会变的,你有多久没有见到安禄山了?”
李瑛发出一声哂笑,反问安思顺。
如果你知道历史上的安史之乱造成了多少无辜百姓死亡,让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