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两万京军逼近萧关,相距只剩下五里左右。
仆固怀恩披盔挂甲,亲自登上城楼,率领五千精兵据险死守。
看到敌军愈来愈近,身材魁梧,长着一脸络腮胡子,肤色黝黑的雷万春抱拳请战。
“先锋官,请给我一万人马出关应战,定要挫叛军之锐气!”
仆固怀恩皱眉道:“敌军来势汹汹,不宜出战,据城死守,等着敌军锐气殆尽再伺机而动。”
雷万春道:“据斥候禀报,叛军前锋只有两万人,主力大军明日便至,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这是我们大唐的京军,非突厥人可比,雷将军莫要逞强!”
面对甲胄精良,旗帜鲜艳,刀枪森然的京军,仆固怀恩心里没底,不敢贸然出击。
雷万春扯着嗓子嚷嚷道:“先锋官莫要被京军的外表给唬住,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样子货而已!
军法云:敌人立足未稳,当先发制人!
敌军只有两万,我军有一万八千,拨一万人杀出城去,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挫敌人之锐气!”
“雷将军岂不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军如今不知道叛军实力,不可盲目出战。”
仆固怀恩本着“稳”字当先,拒绝了雷万春的请战。
“唉!”
雷万春急的直跺脚,“先锋官未去过长安,不知道京军的纪律。俺跟你说,称之为膏粱子弟都不为过,这些京军疏于操练,缺乏经验,给俺一万人,能把屎给他们打出来!”
“不行!”
仆固怀恩依旧不松口,“没本将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战,违令者斩!”
“嗨!”
雷万春气的跺脚而去。
半个时辰过后,京军先锋部队抵达萧关城下,两万人开始扯着嗓子叫阵。
嘴里基本上以劝降为主,让关上的守军不要被叛贼裹挟,希望他们看清李瑛的嘴脸,尽快打开城门投降,将功赎罪。
颜季明则带着守军回怼,同样劝城下的叛军擦亮双眼,不要被武氏母子蛊惑,造反作乱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聪明的赶紧投降,跟随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将功赎罪。
就在两军唇枪舌剑,骂的吐沫横飞之际,一匹五花马驮着一员虎将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中央。
正在督战的仆固怀恩顿时被吓了一跳,急忙喝问:“谁放雷万春出城的?”
经过一番询问方才得知,雷万春从萧关的北侧门骗开城门,孤身一人杀了出去。
“唉……真是莽夫啊!”
仆固怀恩气的跺脚,吩咐袁履谦点起五千精兵,随时准备跟随自己出城救援雷万春。
此人毕竟是天策府的心腹悍将,深为李瑛倚重,又在平定突厥的时候立下功劳,仆固怀恩也不能见死不救。
叛军正骂的起劲,忽然看到城下出现了一个骑着五花马,手提一双大铁锤的悍将,顿时一脸错愕。
此人竟然单人匹马,一个兵卒未带,也不知道该称之为勇还是蠢?
“呔……孙子们,别骂了,有本事来跟爷爷单打独斗!”
雷万春在距离叛军六十丈左右的地方停下马蹄,扯着嗓子大声叫阵。
“老子没有关二爷的本事,但看你们一帮虾兵蟹将,犹如插标卖首,谁敢出来与老子一决雌雄?”
京军帅旗猎猎,主将张盖世在十余名将校的簇拥下放声大笑。
“哈哈……这个莽夫真是愚蠢,是不是戏曲看多了?
这是要学常山赵子龙?哪个要跟他斗将?
传我命令,弓箭手准备,把这莽汉给我射成刺猬!”
“叔父且慢,让小侄去斩他首级回来!”
张盖世话音未落,他的侄子张雄已经策马冲了出去。
“愚蠢!”
张盖世嘴里咒骂一句,只好耐心观战,总不能鸣金把侄子喊回来,那样士气肯定受挫。
“贼将报上名来?”
张雄催促胯下黑马,直取雷万春。
“鼠辈不配问我姓名!”
雷万春催马向前,手中一对各重四十二斤的铜锤奔着对方的头顶砸了下来。
张雄知道对方锤重力沉,不敢硬抗,而是利用长枪的敏捷,疾刺雷万春咽喉。
却不料雷万春的双锤一虚一实,看到对方镔铁枪迎面刺来,左手大锤迅速改变方向迎了上去。
这一锤裹挟着风声,力逾千钧。
只听“铛”的一声响,结结实实的将张雄手里的铁枪震的反弹了回去。
张雄猝不及防,被震回来的枪杆抽在脑门上,顿时一阵眩晕,眼冒金星,直挺挺的向后栽下马去。
雷万春将大锤挂在马鞍上,翻身下马枭了对方首级,然后提在手里继续叫阵。
“哎呀……这等武艺,我怀疑能否打赢我八十二岁的姑奶奶,尔等怎么好意思造反?能不能来个有本事的与我一决雌雄?”
“放箭!”
看到侄子当场殒命,张盖世又气又怒,恶狠狠的下令放箭。
只是雷万春看似鲁莽,实则胆大心细,他策马游弋的位置一直与叛军保持六十丈左右的距离,恰好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一阵箭雨从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