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颜杲卿发泄完毕,诸葛恭又把李瑛诈伤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萧太师应该正在返回长安的路上,颜长史可派人密切关注。”
颜杲卿抚须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就算圣人怀疑殿下诈伤,也没有真凭实据。赖在外面不回来,圣人一时之间还真不敢强行下诏免除殿下的天策上将职位。”
诸葛恭又道:“圣人让我叮嘱颜长史,继续按部就班的待在长安,依旧每日参加早朝,密切向灵州传递情报。”
“颜某一定不负殿下所托!”
颜杲卿拱手答应,又提醒道:“怪不得季明前几日去唐王府送东西,发现十王宅的监院宦官加紧了出入核查,不仅查验送的什么东西,还登记了季明的名字,以及身份。
我本以为这些小太监们一视同仁,对各王府的监控全都升级了,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针对咱们唐王府的。”
“唉……圣人这是步步紧逼啊!”
诸葛恭叹息一声,懊悔不已,“早知如此,我离开的时候应该带上几位王子同行。这些天王妃与诸位夫人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我送诸葛主事。”
颜杲卿做了个送行的姿势。
诸葛恭又想起一事:“哦……对了,殿下还叮嘱了一件事,说是由于把张巡、高适、令弟颜真卿安排在了各地担任刺史,麾下的幕僚有些捉襟见肘,请颜长史派遣几个人去灵州效力。”
“此事包在颜某身上。”
颜杲卿亲自把诸葛恭送出长史署,又派人去把崔颢、杜甫等人唤来。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崔颢带着杜甫、王之涣、王昌龄、祖咏、李颀、包融等开元诗馆的诗人们齐聚位于天策府内的长史署。
除了这些诗人之外,来到现场的还有颜杲卿的长子颜季明,今年二十四岁,目前在天策卫担任兵曹参军,颜杲卿打算将他派到李瑛麾下历练一番。
此外,还有一个颜杲卿的故友,名字叫做袁履谦,目前在天策府担任粮曹参军。
颜杲卿居中端坐,肃声道:“殿下在灵州不慎坠马,左小腿骨折,今年不回长安了,等到天暖之后将会征讨渤海国。
殿下手中缺人,咱们天策府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为殿下网罗人才,我打算派杜子美、王昌龄、颜季明、袁履谦四人前往灵州为麾下效力。
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四人各自拱手,齐声表示愿为唐王效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唐王殿下召唤,我等岂敢不从!”
颜杲卿对四人的表态非常满意,抚须道:“那你们立刻收拾行囊,即可离开长安前往灵州。”
四人领了命令,各自返回住处收拾行囊,约好晌午时分在天策府门前集合,然后自安化门出城。
在李白、岑参、高适跟随唐王出征之后,杜甫和王昌龄就成了开元诗馆的台柱子,经常参加与翰林院的诗歌比试。
现在一下子被抽调了两员干将,开元诗馆的大旗就只能由崔颢独扛,另外加上年近五旬的王之涣,再就是新近招募的祖咏、李颀、包融等人。
但崔颢也知道,这些新来的诗人不仅比不上李白、杜甫的才华,就算是比岑参、王昌龄也有一定的差距,如果颜杲卿再继续抽人,那开元诗馆只好关门大吉,自己也去灵州算了。
“我向唐王殿下举荐一个人,虽然他性格有些迂腐,但写写文书、告示,核对下器械兵器,清点粮食草料,还是能够做到的。”
崔颢急中生智,便主动向颜杲卿举荐起了一个人。
“哦……不知崔先生说的何人?”颜杲卿皱眉问道。
崔颢笑道:“我说的是孟浩然,他与李白、王维都是挚友,才华没得说,就是人有些迂腐。
去年诗歌大会触怒了圣人,被贬出了长安城,现在去了荆州大都督长史张公麾下担任幕僚。
颜长史可以唐王殿下的名义给孟浩然修书一封,命他离开荆州前往灵州,我想他一定会欣然启程。”
颜杲卿恍然顿悟:“我听过孟浩然先生的名字,知道他才华横溢,没想到原来曾经在诗馆供过职。既然在唐王麾下从事过,那我马上修书邀请,我想张公(张九龄)一定不会生气!”
于是,颜杲卿立即提笔修书,以天策府的名义邀请孟浩然北上灵州为唐王效力。
书信写成,立刻派出使者快马加鞭出了长安城,赶往荆州送信。
就在颜杲卿调兵遣将的时候,诸葛恭带着四名随从返回了十王宅。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监院宦官的态度还是让他这个唐王府主事憋着一肚子火,几个从前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小太监竟敢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颐指气使。
“叫什么名字?”
“诸葛恭。”
“从哪里来?”
“山东琅琊。”
“哪个山东?”
“太行山以东,河南道治下。”
“你直接说河南道琅琊郡不就行了,还山东,我还以为是陇山以东呢!”
诸葛恭的眼里在喷火:“徐有贞呢?”
“我们监事不在,况且你找他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