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太真观。
缠绵过后,杨玉环躺在李隆基的怀里撒娇:“圣人,妾身都当了六个月的道姑了,是否该让我还俗了?”
李隆基有些心烦意乱,手指轻轻叩击杨玉环的玉背。
“朕本以为这次洛阳之行能把武氏一党连根拔起,没想到失算了。现在刺杀案查不到武灵筠的头上,暂时还不能动她。”
杨玉环攥起葱嫩的拳头捶打李隆基健壮的胸膛。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要再做道姑了,我要还俗!
陛下不娶我,我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反正我现在是寡妇,谁也管不着我!”
李隆基连忙柔声安抚:“好了、好了,五娘莫闹,朕想想法子,试试能不能在中秋节之前让你还俗?”
“陛下这话说的太敷衍了,你是皇帝,只要你开口,谁敢不听?”
杨玉环的眼泪夺眶而出,比夏天的阵雨来的还快。
“陛下对待玉环根本不是真心的,你若是真在乎妾身,就让我在过完六月之前还俗。”
“好吧,朕去找高力士想想办法!”
李隆基穿衣起床,在内侍和宫女的簇拥下离开太真观,返回了南熏殿。
一直等到傍晚,前往大理寺与左相李适之、大理寺卿李道邃、刑部尚书陈希烈一同审案的高力士总算返回了兴庆宫。
“查出眉目了么?”
高力士刚走进南熏殿,李隆基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想要的并不是查清背后主谋,而是想要能够证明武灵筠和刺杀有关的铁证。
高力士遗憾的摇摇头:“回圣人的话,依旧一无所获。认尸告示已经张贴二十多天,三个刺客的来历依旧毫无头绪,仿佛就像凭空出现一般。”
“为武灵筠寻找杀手之人倒是有些本事!”
李隆基背负双手,在大殿中来回踱步,“是谁帮武灵筠物色的呢?武忠?邓文宪?裴元礼,抑或是裴敦复?”
高力士道:“奴婢以为有可能是杨洄。”
“你不是说李适之调查过他了?最终一无所获。”李隆基蹙眉道。
高力士又道:“没有调查出来不等于没有做过,只能说明他手段高明。在奴婢看来,武氏一党属杨洄最为奸诈,此案多半有他策划!”
李隆基冷哼一声:“让李适之他们继续查,审完了右千牛卫再审左千牛卫,朕就不相信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奴婢遵旨。”
高力士作揖领旨。
次日早朝。
李隆基依旧居中高坐,扫了一眼脚下的文武百官,高声问道:“诸位爱卿,有本速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
“臣有本奏……”
兵部尚书李祎和光禄卿裴敦复几乎同时站了出来。
裴敦复急忙赔个笑脸:“下官唐突了,郡王你先来!”
李祎温文尔雅,做了个请的姿势:“老夫所奏之事已经商议多次,不急,还是光禄卿先禀奏吧!”
“多谢郡王,那下官就不客气了。”
裴敦复对李祎道一声谢,双手捧着笏板道:
“启奏圣人,臣听闻圣人与杨氏玉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互为知己。故此,臣斗胆请圣人降诏,册立杨氏玉环为婕妤。”
“哦……”
李隆基闻言喜出望外,捻着胡须沉吟。
“呵呵……爱卿所言不假,杨氏自愿出家为太后祈福,孝心可嘉,朕甚是感动。
而且她舞姿绝伦,音乐天赋过人,与朕好比高山流水遇知音,朕确实挺喜欢她,只是……”
虽然李隆基和杨玉环的绯闻已经人尽皆知,所谓的太真观也不过是掩耳盗铃,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还是李隆基第一次公开承认和杨玉环的关系。
“只是……杨氏曾经是朕的儿媳,朕纳她为婕妤,妥否?”
李隆基低着头,像是在询问脚下的满朝文武,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不妥!”
李隆基话音刚落,就有人大喝一声,捧着笏板站了出来。
众人纷纷侧目看去,跳出来的正是御史台的侍御史贾范。
李隆基跟杨玉环的故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大臣们也就慢慢接受了。
既然你情我愿,再加上李琩已经去世,大伙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此事。
没想到裴敦复今天竟然公开提议册立杨玉环为婕妤,把这件事彻底摆在了朝堂之上。
李隆基今天也没有遮遮掩掩,痛快的承认了此事。
许多人在心里暗自打定主意不做出头鸟,最好的策略就是不赞成不反对,当缩头乌龟,随便李隆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反正周瑜打黄盖,一个愿娶一个愿嫁,别说李隆基是皇帝,就算是老百姓,朝廷也管不着!
只是满朝文武都没想到,公开跳出来反对的竟然是一个七品的侍御史,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哪里不妥?”
好不容易有人提议册立杨玉环为婕妤,一个小小的侍御史竟敢站出来反对,李隆基顿时目露凶光。
贾范对李隆基的目光视而不见,双手举着笏板道:“其一,杨玉环乃是圣人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