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的这项改革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颜杲卿提出的建议,并经过了天策府慎重研究,方才落实。
首先每个月六百钱的军饷远远低于其他军队,比京军、边兵、募兵都低了一半,这样就不会引起其他军队的反感。
而每个月六百钱的补助又让府兵不至于白白流血牺牲,这样就增强了他们的动力,也能减少甚至遏制府兵的逃亡,而且还可以在下次征调府兵的时候增加他们的积极性。
对于李瑛的这个改革,萧嵩、李适之、韦陟等人都非常赞成,只有郭虚己表达了他的顾虑。
毕竟给这些从来没有领过军饷的府兵发放饷银,不单单只是兵部的事情,还要经过户部同意才行。
你李瑛是天策上将,节制全国兵马不假,但军饷还是要经过户部拨款,所以这件事肯定无法绕过户部。
郭虚己捏着下巴,沉吟道:“下官自然百分之百支持殿下的决定,但就怕户部不同意拨款。”
由于吐蕃进犯安西,再加上渤海国在边境频频骚扰,导致唐朝今年的军费支出暴涨。
户部的官员已经跟王忠嗣、张守珪在军费上扯了俩月的皮,突然再额外增加四万府兵的支出,只怕户部的人会跳脚骂娘!
一个府兵每月六百钱的经费,四万人那就是两千四百万钱,折合两万四千贯。
假设李瑛这次西征时间为一年,那么这笔支出就是接近三十万贯。
乍一看不多,但去年的军费已经超支了两百多万贯,包括户部尚书裴宽在内的户部官员已经急了眼,再突然增加三十万贯的支出,确实很难让户部爽快同意。
但李瑛也知道没有别的办法,必须想方设法调动府兵的积极性。
目前北庭军的兵力在七万左右,加上从河朔、河东、河西三地调过去的三万兵马也不过才十万人,要想一举灭亡突厥汗国,兵力略显不足。
在这种情况下,李瑛统率的这四万府兵至关重要。
若是这四万人马松松垮垮,军纪涣散,那起的作用肯定有限。
但如果这支兵马能够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将会成为战场上的一支奇兵,出其不意的插进突厥人的心脏。
“无妨,如果户部不同意,孤会向裴宽借钱。”
李瑛胸有成竹的道,“不过三十万贯而已,孤有办法解决。”
“借钱?”
萧嵩和李适之同时露出不解的表情。
“殿下,这可不是三十万钱,而是三十万贯啊,且不说自古以来没有借军费的说法,就算裴宽肯借,殿下将来拿什么还?”
“战利品!”
李瑛笑道:“孤这次出征定然会满载而归,孤相信,缴获的战利品足以偿还三十万贯经费。萧太师,听说裴尚书与你私交甚笃,麻烦你择日把他约到戏苑,孤亲自向他借钱。”
萧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点头道:“把裴宽约出来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老夫不明白为何约他去戏苑,而不是去天策府?”
“呵呵……裴尚书因为军费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太师邀他来天策府,裴尚书肯定能猜到孤找他要钱。估计以后会让孤连人都找不到,还是把他骗到戏苑,给他来个措手不及才有把握。”李瑛笑着解释。
萧嵩大笑:“哈哈……殿下真是有趣,你对裴宽心理的把握竟然在老夫之上,他确实会这样做的!”
在一片笑声中,众人结束了这次阅兵,由天策卫护送着返回了长安城。
抵达安化门的时候,天色已黑,城门已经关闭。
但看清了天策军的旗帜后,守卫城门的禁军不敢怠慢,急忙打开城门,将所有人放进城内。
出城的这支队伍里面有天策上将、太子太师、当朝左相、兵部侍郎、京兆少尹,哪个不是跺跺脚就让长安颤抖的人,守门的将校自然不会傻到去盘问。
知道李适之贪酒,李瑛下令再次设宴。
“白天有公务在身,未能让诸位同僚尽兴,今夜咱们开怀畅饮,喝个不醉不归!”
李适之从中午就想举杯畅饮,当然是一口答应:“对对对……咱们劳累了一天,也该用公款犒劳一下。殿下今天的改革理应载入史册,不如派人把贺监也叫来共饮,让秘书监把殿下的改革收入史册?”
萧嵩笑着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从开化坊到安乐坊十五六里路,贺老头不能骑马,你是想送他归西吗?”
李适之只得作罢:“太师所言极是,贺监比你年长了十来岁,让他折腾这三十里路,确实会把他累的够呛!”
贺知章没法来,醒了酒的李白依旧还能喝。
只见他洗了把脸,抖擞精神再次开怀畅饮,只把萧嵩、郭虚己、韦陟等人灌的晕头转向,这场酒宴方才作罢。
明天还要举行早朝,李瑛命令侍卫准备了四辆马车,连夜把萧嵩、李适之、郭虚己、韦陟四人送回家,免得授人以柄。
身为皇子,留下四个大臣在府中过夜,保不准那就就会被人弹劾结党营私,交构大臣,还是小心为上。
为了保证四位大臣的安全,李瑛派出两百名天策卫兵分四路,将萧嵩等人分别送回家中。
一转眼,天色就亮了。
李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