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熏殿里灯火通明,袅袅燃烧的檀香可以让人目清神明。
看到李瑛陷入了思量之中,李隆基提醒道:“瑛儿尽管开口,朕免去你的太子之位后肯定改授亲王,太尉、太师、太傅之位随便你选。
朕还可以把你的食邑从三千户增加到五千户,赏赐你无数的金银珠宝,再赏赐你三百个宫女,随便你在三大内挑选。”
“儿臣都不要……咳!”
李瑛摇了摇头,心知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那你想要什么?”
李隆基有些诧异,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总不会想要我的皇帝之位吧?
“儿臣想去边关……咳、咳……”
“边关?”
李隆基瞬间就警惕起来,这小子想要觊觎兵权?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瑛儿想要统兵?”
“咳咳……”
李瑛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趁着捂嘴之际将手里的鱼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嘴里,并狠狠咬开,弯着腰猛烈咳嗽。
等把鱼鳔里的鲜血差不多全部咳嗽出来之后,迅速的把鱼鳔吞进了肚子里。
“咳咳咳……儿臣、儿臣,咳咳咳……”
李隆基这才发现李瑛居然咳出了殷红的鲜血,喷的手掌和衣服上鲜血淋漓,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起身上前查看。
“瑛儿,你怎么了?”
“呵呵……”
李瑛脸色惨白,凄笑道:“实不相瞒,儿臣在今年春天染上了重病,咳咳……身体每况愈下,所以儿臣也不愿意再继续担任太子之位。
只想临死前去看看边塞的风景,看看金戈铁马的壮观,也好让儿臣死后落个马革裹尸,为国捐躯的美名,而不是死在病榻上……”
李隆基伸手抚摸李瑛的额头,只感到滚烫炙热,顿时惊慌失色,大吼道:“黎敬仁,传太医、快传太医!”
“老奴这就去!”
殿门外面的黎敬仁急忙派了几个小黄门赶往太医院,召首席御医汤济世来为太子看病。
看到李隆基对自己如此关切,李瑛心中暗自窃喜,看来这老家伙上当了。
“父皇不必担忧,人各有命,能活多久都是儿臣的寿命。”
李瑛振作精神,继续扮演“孝子”。
“如果儿臣把太子之位禅让给二十一郎,武氏依旧不满足的话,孩儿还有一个办法为父皇洗清骂名……咳咳……”
“到朕的床榻上躺着。”
李隆基亲自扶着李瑛走向龙榻,“到床上躺着,等御医为你诊断完病情再说不迟。”
李隆基的力量极大,不容抗拒的把李瑛摁到床上:“给阿爷老老实实的躺着。”
李隆基的龙床宽敞奢华,铺垫的软硬适中,躺在上面非常舒坦,李瑛希望有朝一日这南熏殿会变成自己的寝宫。
“咳咳……父皇你听儿臣说,如果武氏得寸进尺,依然拿着十八郎之死威胁父皇,儿臣就在朝堂上宣布是我私通杨玉环,然后派人毒杀了十八郎,让儿臣扛下这个罪名,后世就再也没人怀疑父皇杀子夺媳了……”
李瑛躺在床上,一脸真诚的说道,“反正孩儿也没几年活头了,最多还有三四年的寿命,就让儿臣替父皇背下这口黑锅,也算报答了父皇的养育之恩。”
李隆基的鼻子抽了抽,几乎要落泪了。
多么孝顺的儿子啊,我李隆基这些年来处处对他提防,极力打压,到头来却让武灵筠这个蛇蝎女人钻了空子,真是悔不当初!
“难得我儿有这份孝心,此事以后再说吧,万一武灵筠鱼死网破的时候再用这一招化解他对朕的污蔑。”
这个儿子孝顺归孝顺,可真要是关系着自己的千载名誉,李隆基觉得也可以牺牲李瑛的名誉,反正他是自愿的。
李瑛微微颔首:“儿臣明白,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会行此下策。不过,要让世人相信儿臣跟寿王妃有私情,平日里可能要与她亲密一些,还望父皇谅解……”
“嗯……”
李隆基砸吧了砸吧嘴唇,未置可否。
寡妇门前是非多,杨玉环跟自己这个公公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要是李瑛这个大伯哥再插一杠子,这他娘的谁还能厘的清楚?
就在这时,首席御医汤济世拎着药箱来到了南熏殿,立刻给太子查看病情。
汤济世先用手试了下李瑛的额头,感觉十分滚烫,就像感染了风寒一样。
可是感染风寒也不至于吐血吧?
而且看地上的血迹,吐血量也不算太小,十有八九是肺部有毛病了。
汤济世又查看了下地上的血迹,蹲下来用手指头揩了下,再拿到眼前端详,甚至用舌头舔舐了一下。
依然无法判断太子患得什么毛病。
“有劳太子殿下张开嘴给微臣看看。”
李瑛遵照吩咐张开嘴巴,汤济世看了片刻,也没看出什么病因来。
接下来号脉,汤济世依旧无法判断病因,额头不由得渗出了汗珠。
如果诊断不出太子得了什么病,自己这首席御医的职位怕是不保!
“汤太医,药王孙思邈的弟子方千里今年春季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