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儿子的搀扶下,元王妃跟在李宪后面进了灵堂。
看到武灵筠母女也在,李宪面无表情,冷声道:“原来皇后娘娘也在,本王是不是应该先向你施礼?”
李宪做了五十年的王爷,见惯了政治场上的尔虞我诈,当听说李琩死亡后李隆基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册立武氏为皇后,立刻推测这里面存在着政治交易。
李琩暴毙的消息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李隆基、武灵筠、杨玉环可能都与李琩之死脱不了关系,这让他无比愤怒。
此刻看到武灵筠和杨玉环,恨不得上前抓住两人的衣襟问问她们,十八郎到底怎么死的?
武灵筠露出友善的表情:“自家兄弟,宁王殿下免礼了!”
元王妃在家里听了李宪父子的分析,虽然不相信李琩的死是武灵筠所为,但恼怒她不急着查清儿子的死因却跑去谋夺皇后之位,说明这个女人毫无母亲的慈爱,因此同样十分憎恶武氏。
“老身腿脚不便,也不能给皇后施礼。皇后若是介意,就让外面那两个礼部的官员进来给老身定罪吧!”
元王妃拄着拐杖,一顿夹枪带棒的讥讽,甚至是挑衅武皇后的权威。
武灵筠压着心头的不快,尖刻的道:“姐姐年龄确实不小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寿元?这礼就免了吧!”
李宪的三个儿子却不敢失礼,在老大李琎的带领下齐刷刷的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武灵筠站的笔直,拿出皇后的姿态颔首道:“免礼。”
等宁王一家与皇后见完了礼,高力士这才上前施礼:“老奴见过宁王殿下、宁王妃。”
李宪微微颔首:“高将军也在这里啊,辛苦你了!”
元王妃吩咐几个儿子道:“你们把棺椁打开,让老身看看琩儿怎么死的?”
高力士好心阻止:“宁王殿下、王妃,我看还是算了吧,就让寿王殿下入棺为安吧?”
元王妃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琩儿虽然不是老身所生,但却是吃老身的奶长大。在老身的心里,她就是我的儿子,做儿子的死了当娘的怎能不看最后一眼?”
武皇后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其实她的心里并不想让李宪夫妻看到李琩的死亡真相,因为这俩人能够对李隆基造成巨大的影响。
但元王妃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武皇后也不能阻止,只能静观其变。
李宪吩咐几个儿子道:“大郎、二郎、三郎,过来把十八郎的棺椁打开。”
李琎三兄弟上前一起动手,缓缓的推开棺盖,李琩那张紫黑色的脸庞便再次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琩……”
元王妃急火攻心,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再次晕死过去。
“母亲!”
李宪的几个儿子急忙把人抱住,盘腿的盘腿,掐人中的掐人中,手忙脚乱的抢救……
片刻之后,元王妃悠悠醒来,放声大哭:“我的孩子啊,是谁把你害死了?你告诉为娘,老身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大殿内外听到元王妃的哭声,无不垂泪,感觉比起武皇后来,元王妃似乎更像母亲。
李宪冷着脸质问武皇后:“武氏,不是说琩儿暴病身亡的吗?谁家得病之人脸色发紫?”
武灵筠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跪在旁边的杨玉环,冷声道:“琩儿是被这个贱人毒死的!”
见宁王夫妻在此,杨玉环心中的屈辱顿时爆发了出来,只见她猛地起身,指着武灵筠道:
“十八郎昨晚打我的时候还生龙活虎,半夜突然就咽了气,你这个当娘的不管儿子的死活,却跑去找圣人讨要皇后,我看十八郎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
你少在这里贼喊捉贼,你以为你是赵高吗,可以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武灵筠大怒,气得头上的步摇乱颤:“放肆!”
咸宜公主趁着杨玉环不备,冲上去扇了一巴掌:“敢对皇后娘娘不敬,我看你是想去教坊司当娼妓了是吧?”
突然,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正中咸宜公主的脸颊,登时将她扇的鼻孔流血,眼冒金星。
“谁敢打我?”
咸宜公主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
定睛看去,赏了自己一耳光的人正是宁王李宪。
李宪冷哼一声:“养不教,父之过!这一巴掌我替你父亲打你!”
“你凭什么打我?”
咸宜公主扯着嗓子尖叫。
“凭我是你伯父!”
李宪背负双手,拿出长辈的气势来压制这个刁蛮的公主。
“你在十八郎的灵堂上大放厥词,侮辱他的遗孀,岂有让弟媳去当娼妓的道理?别说现在,就算当着三郎的面,本王照打不误!”
咸宜公主气得咬牙切齿,朝母亲投去求助的目光:“母后?”
武灵筠压制着心头的怒火,冷声道:“退下!”
咸宜公主这才不甘心的退下,用阴冷的目光瞥了下李宪,心里暗自发誓:“等我李果将来做了皇太女,定要让你这个老狗好看!”
等咸宜公主停止了撒泼之后,武灵筠这才诡辩道:“皇兄,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琩儿就是被杨玉环毒死的,而且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