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在压抑和诡谲的气氛中结束。
武惠妃成功登上皇后之位,他的兄长武忠也荣升千牛卫大将军,这让“皇后党”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感觉局势目前似乎被皇后所掌控。
“退朝!”
高力士捧着拂尘,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百官们俱都默不作声,各自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兴庆殿,顺着朱雀门大街返回皇城各司其职。
早朝的时候,武惠妃要求在兴庆殿后面旁听,以免李隆基跟自己耍花招。
在听到李隆基当众宣布册立自己为皇后的时候,武惠妃知道这件事已成定局,悬着的心方才落地。
“哼……这下你满意了吧?”
李隆基转到后殿,望着武灵筠母子,冷哼一声。
武后随即露出悲戚之色:“我有什么满意的?这皇后之位本来就是我的!只是可怜了我的琩儿,拿他的性命才帮做娘的换回了这个皇后位子,我可怜的儿啊……呜呜,我要去看琩儿……”
武后说着掩面而走,嚎啕大哭:“咸宜,跟为娘去十王宅祭奠十八郎,我可怜的儿子啊,娘来送你最后一程了……呜呜,我的琩儿啊!”
望着一脸伤心的武灵筠,李隆基心里说不出来的恶心。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犹可,最毒妇人心。”
李隆基目视武后母女越走越远,眸子里泛着杀气骂道。
李隆基知道,即便这个女人现在是大唐的皇后了,自己也可以轻易的将她连根拔起,将武氏党羽铲除个彻底。
但李隆基为了自己的名声,目前还不能这样做。
他只能等待机会,等待李琩暴毙之事逐渐被人淡忘。
再抓住武灵筠的把柄,将她抹黑成十恶不赦的罪人,那样她说的话就失去了公信力,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除掉她!
在此之前,即便身为大唐皇帝,李隆基也只能忍着。
高力士抱着拂尘道:“老奴在去寿王府的路上遇见太子了,当时他正与咸宜公主还有庆王、忠王一块来向你禀报寿王驾薨的消息。”
“咸宜这个逆女,居然骗朕说她是自己来的!”
李隆基狠狠的攥了下拳头,手指关节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
“她们娘俩是不是以为朕老了,提不动刀了?居然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早晚有一天朕让她娘俩死无葬身之地!”
高力士又道:“太子殿下说了,他完全相信大家你的为人,为了圣人的名誉,他愿意让出太子之位,免得大家你为难。”
“哦……难得瑛儿能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儿子暴毙,老婆逼宫倍受打击的李隆基心中泛起一股暖意,终于感受到了亲情的滋味,这是血缘至亲才能给予的,与臣子的那种畏惧和奉承完全不同。
“朕这一生有上百个女人,对我最好的就是丽妃了。”
想起那个陪伴了自己十余年,心地善良,无微不至的女人,李隆基忍不住潸然泪下,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想我李隆基纵横一生,二十五岁扳倒韦后母女,二十八岁铲除太平公主,大权在握,一言九鼎。不曾想,现在却被一个妇人拿捏,险些背上了毒子夺媳的恶名,让朕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高力士长揖到地:“圣人请节哀,武氏心肠歹毒,鸩杀亲子,纸终究包不住火,迟早都会败露。圣人只需要耐心寻找时机,定能以法绳之。”
李隆基抹了下眼泪,喟叹道:“这些年来,朕犯了一个错,一直在极力压制太子,却忽略了武灵筠这头恶狼。她不愧是武氏的后人,心肠当真歹毒呐!”
“你现在就去十王宅,让太子秘密入宫见朕。同时要保护好杨玉环,让她尽快进宫。”
李隆基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捋着胡须做出部署。
高力士劝道:“以老奴之见,杨氏并未与寿王殿下和离,目前她成了寡居状态,为了避免流言蜚语,当暂缓入宫。”
李隆基背负双手在大殿中来回踱步,沉吟了许久,理智终是战胜了欲望。
“那好吧,就让杨氏为寿王守三个月的节,等明年开春再入宫出家,为太后祈福。”
高力士躬身领命:“陛下圣明!”
李隆基挥挥手:“武氏母女已经赶往十王宅,你火速去坐镇,免得这对蛇蝎母女伤害玉环。”
“圣人放心,张宝善带了五百监门卫在,武后伤害不了寿王妃。”高力士宽慰李隆基道。
李隆基却不放心:“武氏现在成了皇后,气焰更盛,张宝善镇不住她,你必须亲自去坐镇。”
“老奴遵旨!”
高力士施了个礼,匆匆而去。
李瑛回到家中便一个人钻进书房,苦苦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武灵筠既然成功的登上了皇后宝座,下一步肯定会全力谋取自己的太子之位。
李隆基虽然不甘心受制于武氏集团,但目前就像被捕蛇人抓住了七寸的毒蛇一般无法还嘴,自己是否可以趁机利用太子的地位换取足够的利益?
虽然太子是大唐的储君,但手中没有任何权利,不能调动一兵一卒,连个九品官员都无权任命,简直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