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对于裴厌的这二字命令,姜舒有条件反射。
她原以为,自己离开他以后,就会慢慢忘掉。
谁知根本没有。
就在这男人命令一般的让她上车,她差点就想也不想的照着吩咐做了。只是此刻,她坐在自己的小铺子门前,舒服的晒着太阳,她的动作才有所延迟。
然而她这样的反应,让裴厌很是反感。
他有一种自己的东西不受控制的落差感。
于是他低低一笑,没有掀开车帘,声音却清晰的透出来。
“晚晚,信不信本官让你的破铺子一夜之间消失。”
甚至他这都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刚刚还在拧着的姜舒,立刻起身,皱眉:“你这人太歹毒了吧!”
“打蛇打七寸,你就是一条不听话的小毒蛇。”
“你才毒蛇。”
姜舒念叨了一句,他又道:“上来说话。”
她这才不情不愿的上去。
坐到车里,马车便缓缓前行。
不知去往哪里。
姜舒没有问,反而坐到离裴厌很远的位置,颇为警惕的瞪着他。
两人谁也不说话,气氛诡异的沉默。
直到走了一段,裴厌率先开口了。
“你放心,如今我答应过柳儿,不会碰除她以外的女人了。”
闻言,姜舒倒真是安心不少。
那万柳枝是裴厌最珍贵的宝贝,他为了她险些灭了一个国家。他愿意为她做出改变,姜舒非常相信。
若是从前,她心中约莫还会有羡慕嫉妒恨,可眼下,她心里只剩下搞钱这一件事了。
任何人都靠不住,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这金子银子,也唯有在自己手中才是真的。
姜舒内心想法坚定,恨不得双目都变成了金叶子的形状。裴厌怎么瞧她都不对劲,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讥讽道:“想什么美事呢?”
“哈哈,发财了。”
“嗯?”
裴厌脸色微变,怎么看这女人都像着了魔似的?
“晚晚,找个御医给你瞧瞧脑子?”
“……”
姜舒回过神,竟然一本正经的问他:“什么?”
“我看你是傻了。”
“随你便吧。”
裴厌眸色微动,突然靠近,吓得姜舒慌忙后退。
但她身后已然并无退路。
她原本就是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再往后……
裴厌一声冷笑,“你等下若是摔下去,本官概不负责,你休想讹到医药费。”
“黑心。”
“你不是早就知道?”
姜舒撇了撇嘴,坐正,略有些严肃的开口:“太师大人,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裴厌似乎这才想起正经事,却还想逗逗她。
“本官想纳几个妾室,不知晚晚可有兴趣?”
“我……”我没有!
“月俸一百两。”
“不……”不是钱的问题!
“黄金。”
“……”
就在裴厌缓缓纳出这两个字时,姜舒沉默了。
她为自己须臾的心动感到羞耻!
可那毕竟是一百两黄金啊。
姜舒满脸纠结,当她无意间抬头,对上他戏谑的眼眸时,方知自己又被骗了。
她恼道:“你这人,到底有没有正事啊!”
“有。”
裴厌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淡淡的掠过姜舒的脸庞,正要开口,却被她抢白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话落,她的脸色忽然一白。
因为她说这话,多少有点自不量力了。
为掩饰尴尬,姜舒摸了摸鼻子。
反倒是阴晴不定的裴厌笑了,他笑得阴森:“两件事。”
“第一,那李家的瘸子是你给肚子里的小玩意儿找的新爹么。”
小玩意儿?
新爹?
他这都什么词汇!
简直离谱!
姜舒直接被他气笑了,刚要反唇相讥,却瞧见裴厌打开了旁边的储物柜,从里面取出来一个精致的木盒。
那木盒上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她的眼神露出一丝惊诧。
裴厌:“这些是你在府上时,本官送你的首饰,你走的时候并未带走。”
“还我的?”
“晚晚,回答我的问题。”
这次他没有用本官那样疏离的自称,然而满眼只有金银珠宝的姜舒并未注意到。
她看在首饰的面子上,点头道:“目前是这么打算的,但我还不晓得人家愿不愿意接盘。”
闻言,裴厌冷峻的脸上闪过嫌弃。
他冷哼道:“虽然是个残废,但胜在人品尚可。”
“啊哈?”
姜舒一头雾水,他这是在替自己把关?
还是在帮自己肚子里的、他的娃寻找新爹?
她真的懵了。
许是见她正经作答,裴厌心情大好,将那首饰盒还给了她。
“谢谢太师大人。”
姜舒觉得自己很没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