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的人都知道，你给那奸人做了几个月的暖床婢。此等屈辱之事，你难道觉得好看？”
话落，陆氏着人端来一碗东西，“喝了这碗符水，把晦气去了。”
晦气？
姜舒眼眸微转，扫了眼那黑乎乎的碗，“我是为什么去爬裴厌的床，母亲比我清楚。若您觉得我晦气，今天这家门，我不进就是了。”
陆氏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下人面前，她会如此不避嫌的说出爬床这种脏污字眼。她当即觉得颜面尽失，招呼人动手，就要强行把那碗符水给姜舒灌下去。
“你们干什么……”春早维护姜舒，被人一脚踹翻了，她反口便咬在那人腿上。
“啊！”
姜舒也挽起袖子，“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眼看两边要打起来了，混乱中，传出一声轻喝。
“住手！”
姜占书阴着脸出现，“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都给我进门！”
姜舒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只是没想到隔了数月，她的房间居然被姜云瑶霸占了！
陆氏解释道：“云瑶的房间又小又冷，你这间房反正空着，采光也好，就让给她住吧。”
“凭什么？”
“你是姐姐，凡事应该让着妹妹。”
闻言，姜舒气笑了，“是，什么都该让着妹妹。那当初去给裴厌暖床，怎么不叫她去？”
“你……”
陆氏脸色顿时一白，接不上话，瞪向旁边的姜占书。
他这才讪笑着说，“做裴厌的女人，光有姿色不成，还需得像那位万姑娘。这点，云瑶比不得你。”
这算哪门子好话？
姜舒抬头，扫了眼那扇紧闭的窗子。
“算了，反正她才是你们亲生的女儿，你们喜欢怎么安排，就怎么做。我一个养女，没话说。”
陆氏呵斥道：“你在胡说什么？这些年，难道我们对你不好吗？当初要不是我看你可怜，把你从雪地里捡回来，你早就冻死在外面了！”
听到这话，姜舒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是陆氏每次逼她做事，都喜欢拿出来摆弄的那套词。
她早就听腻了。
她甚至没理这茬，拉上春早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站住，我和你父亲，还有话对你说。”
姜舒轻吸一口气，不情不愿的随他们进到东边的堂屋。
陆氏才坐下，就换了副温柔的嘴脸，“舒儿，你知道你是捡回来的，没有姜家就没有今天的你。所以你要听话，要懂事，要报答我们的养育之恩。”
“母亲，您有话直说。”姜舒的语气毫无温度。
陆氏和姜占书对视了一眼，方才缓声道，“你委身裴奸人那档子事，闹得人尽皆知，姜家早已沦为满城的笑柄。事已至此，你也嫁不得什么好人家，正好西街李家来人提亲，我便应允了。”
“西街的李家？”姜舒目光微冷，“我记得，那李家的儿子是个瘸子，八岁就坐在轮椅上了。”
“那又如何？”接话的是姜占书，他满脸毫不掩饰的讥讽，“舒儿，你上过裴厌的床，他是谁啊？他可是朝廷第一大奸臣！无恶不作，丧尽天良！如今还有人愿意要你，都是你的福气，你还嫌他是个残疾！”
姜舒皮笑肉不笑，“那我为什么上他的床？还不是为了救你们！”
“那是你下贱！没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和他睡！”姜占书脸色沉下来，“你以为瘸子就想娶你？你出去打听打听，谁愿意要你个破烂货！我们把你嫁出去还得赔钱！”
听闻这话，姜舒用力闭了闭眼，心下彻底绝望。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捡回来的，所以她一直活得小心翼翼。
以前在吃穿用度上，姜家不缺她的，她也很听话。自从姜云瑶认祖归宗，回到姜家，她的地位就一落千丈，谁都捧着那个姜家嫡女。
去年，父亲在朝堂上说错话，犯下滔天大罪。若非是将她送给了裴厌，讨他欢心，换了一族性命，如今他们所有人，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姜舒也不想死。
是以在女儿家的清白和活命上，她选择了后者。
可那裴厌是个变态，在床帏之事上她完全招架不住，时常受伤。她在裴府受尽屈辱，姜家人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反而等到她回来，他们就逼她去嫁给个残疾？
沉默片刻，姜舒冷淡开口，“父亲向来无往不利，想必从李家得了利益，才会对我如此逼迫。”
“你胡说什么！”
“我的婚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姜舒嘴角轻勾，“但有件事，我必须要说清楚。”
她抬起头，腰板挺的笔直，“我牺牲自己，救了你们所有人，这是事实。没有我，你们早就死了，我就是你们的恩人。”
姜家人想逼她嫁给瘸子，拿她换人情，想榨干她这个养女的最后一丝价值，她偏不要！
她非要将实情说出，气死他们！
这事被拿到明面上戳穿，姜占书气得捂着胸口，“此事由不得你，你不嫁也得嫁！”
姜舒态度坚决，“我偏不！”
姜家人没想到，一向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