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的目光落在纪芜的侧脸上,好一会儿没有反应。
床边的谢铮率先注意到,向着她看去,语气淡淡,“陈夫人,可还有什么事?”
纪明昭的视线也投了过来,“舅母,怎么了?”
“没什么,”陈氏回过神来,装作无奈的摇头,“许是我年岁大了,原想叮嘱几句,可这话到了嘴边,我却忘了要说什么。”
“罢了,左右大夫都叮嘱过,况且是在京都,只要以后多注意,不碰那些碰不得的食物,也就没什么大事。”
陈氏说完,冲着谢铮微微颔首,随同纪明昭离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谢铮坐到床边,抬手轻抚纪芜的脸颊。
“还请主子恕罪,属下不知道二姑娘有如此禁忌,以后定然会多加注意。”常柏进到屋中,跪在地上请罪。
“我亦不知此事,”否则,他也不会特意让常柏买了送回来,“下去吧。”
常柏再次行礼,退了下去。
另一边,陈氏随同纪明昭走出静思居,她心中始终萦绕着方才看到的侧脸,便没了再去主院的心思。
于是,她冲着自己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哎哟,夫人!”嬷嬷立刻会意,“老奴罪过,竟忘了昨日收到章家的帖子,想请您过府一叙呢!”
陈氏嗔怪着开口,“章家?哪个章家?如何比得上我自家的外甥女重要?”
“就那个章家……”嬷嬷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动了动嘴皮子,实则一句话没说。
陈氏停下脚步,皱起眉来,“嘶,他们家啊,那还真是不巧……”
见状,纪明昭也跟着一起停下脚步,她冲着陈氏福了福身,温声开口。
“舅母,若您有事情的话,还请去忙吧,咱们是一家人,往后还有许多见面的机会,况且明日我还打算回伯府一趟。”
陈氏笑着应声,“那好,舅母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咱们明日伯府再见。”
“是,”纪明昭点头,与严妈妈一起亲自将陈氏送出侯府。
看着她坐上马车走远,脸上的笑容才淡下来。
严妈妈陪着她往主院走,欲言又止,“夫人,舅太太她……”
“无妨,我本就与舅母并不熟络,况且,舅母不是说了有事,就当是如此吧,”纪明昭神情淡淡,一路回到主院。
她进到屋中,看到了桌上摆着的食盒,走过去将食盒打开。
不同于静思居内的食盒,这份食盒中摆着的是另外一种点心。
严妈妈也瞧见了,笑着开口,“方才老奴听说,二姑娘是吃了带有榛子的点心,才起了急症,还担心侯爷给您送的也是。”
“虽然您看到是榛子的就不会去吃,可若真是那样的,老奴实在为您难过,好在侯爷还记得您吃不得……”
说到此处,严妈妈忽然停顿,脸上露出些许疑惑,还没等她细想,就听到自家主子的吩咐传来。
“将这盒点心给静思居送去吧,原就是侯爷的心意,不想弄巧成拙,就当帮侯爷给阿芜赔罪了。”
“夫人,那您……这是侯爷送您的。”严妈妈皱起了眉。
纪明昭并不在意,“一盒点心罢了,又有什么的?快送去吧。”
*
马车里,陈氏倚靠着车壁,若有所思。
跟在她身旁的嬷嬷疑惑开口,“夫人,您不是说要后日离京,所以今日特意来探望表姑娘,怎么忽然就要走了?”
听到心腹嬷嬷的疑问传来,陈氏看向她,“许嬷嬷,你方才有没有注意过那位二姑娘?”
“二姑娘?老奴不曾注意过她,她又不是姑太太生的,况且不过是个庶女,您怎么关注上她了?”
“是啊,你说她不过是个庶女,又不是我那小姑子生的,可怎么就那么巧,她也吃不得榛子?”
陈氏一边说着,眼前又浮现出那张侧脸,“而且……我方才瞧着她的侧脸,怎么跟相公那么像?”
“您说二姑娘的脸像姑爷?这怎么可能?”许嬷嬷说着,努力回想着纪芜的模样。
奈何她是真的没有注意过,所以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
“夫人,姑爷与您感情深厚,想来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况且,若姑爷真要纳……”
许嬷嬷的话还未说完,被陈氏笑着打断,“想什么呢?我何曾怀疑过相公?我就是觉得奇怪而已。”
“既然与姑爷无关,咱们也不必太过在意,反正后天就要走……”
“先不走了,”陈氏再次打断了许嬷嬷的话,“我想再留几天,你让他们先不必准备了。”
许嬷嬷跟随陈氏多年,自是清楚主子的性子,只得应声,“是,老奴知道了。”
——
纪芜醒来时,已过了晌午。
她睁开眼,看到床边坐着谢铮,手中正拿着一卷公文。
“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清冷的声音响起,藏着关切。
他放下手中公文,向她靠近,将她从床上扶起。
“我……我没什么事了,当时有些走神,没注意点心是什么做的,让你担心了。”纪芜拉住了谢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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