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纪芜的那伙人,的确是李氏找的。
原本,李氏想在定远侯府里安插自己的人,奈何这么多年过去,一次都没成功过。
从前,侯府里有谢铮的亲娘当家,那也是个滴水不漏的人物。
后来纪明昭过了门,她立刻将侯府的管家权交了,与丈夫出门游山玩水。
这纪明昭比起她那个婆婆,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没办法往府里安排人,那她就派人在侯府外盯着,没想到还真就撞见了纪芜出门,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事。
至于为何特意找了个稳婆……
是因为李氏一直怀疑,纪芜之所以留在侯府,就是为了给谢铮夫妇俩生孩子的,她已非完璧之身。
所以,李氏的确是做了两手准备。
倘若老三那伙人得逞,把人带出京都后,她就会另外吩咐,将纪芜卖到黑窑子里,让她被折磨致死。
但若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就在侯府里逼迫纪芜验身,只要她猜得没错,就能连同谢铮一起拉下水。
毕竟,这堂堂的定远侯可是说了绝不纳妾,转头却跟妻妹搞到一起,实在贻笑大方。
但李氏没有想到,她的两手准备竟然都没成,还把自己的陪嫁嬷嬷搭进去了。
如今,连儿子都想把她送走,她如何能够接受?
谢琅瞧着母亲露出的癫狂模样,却丝毫不担心无法将她说服。
“母亲,那位纪二姑娘都能猜到你故意将李辉养废,若被李家知晓,您觉得他们会放过您吗?”
顿时,李氏一噎,但她仍有些不甘。
正要开口,就听到儿子温润的声音继续传来,“将您送去庄子,不过是权宜之计,待我的亲事谈得差不多了,自然会接您回来。”
闻言,李氏眼前一亮,儿子的婚事是她心头最牵挂的事。
一直以来,她都十分后悔,当年不该看着二房的六郎定了亲,便着急给自家儿子也定下。
那谢铮倒是好命,分明都传回了死讯,却偏偏活着回来了,然后又躲过了刺杀,与纪明昭成了婚。
可她的琅儿呢?
好不容易说下了清河崔氏的嫡女,可这人临到快成亲了,竟然说没就没了!
死就死了,她的儿子那么优秀,再说一门亲事便是,偏偏他至今不肯再相看。
朝野上下倒是人人称赞儿子的长情,可这又不能当饭吃!
如今,终于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婚事,李氏简直高兴坏了,迫不及待地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啊?我见过吗?对你以后是否有助益?”
她忍不住想象着儿子成婚的大喜事,嘴上便没了把门的。
“哎哟,你可算是想开了,我还以为你至今不肯成婚,除了因为崔家的姑娘外,还有那个纪……”
谢琅的目光扫了过来,带着几分凌厉。
登时,李氏闭上嘴,神情讪讪,“我……我听你的就是了,那我何时出发?”
“东西已经给母亲收拾好了,现在就走吧。”
饶是李氏再不情愿,最终也还是听了谢琅的。
京都城外,谢琅看着马车远去,低低吩咐一声,“去定远侯府。”
——
等纪芜得知李氏竟被送到辉南的庄子上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她才去过静思居,得知侯爷还未回来。
于是,她返回自己的院子,就瞧见了在院门口等着她的房妈妈,知道了李氏的消息。
哪怕亲耳听到房妈妈说,她仍有些不敢相信,“房妈妈,是……是真的吗?”
李大夫人她……被送走了?是侯爷的吩咐吗?侯爷他……他真的帮她追究了?!
纪芜的心中惊疑不定,但更多的是开心。
房妈妈瞧着她的模样,眼中闪过鄙夷,声音也越发冷淡,“老奴没工夫跟二姑娘逗闷子。”
“夫人已无大碍,想见二姑娘,正好昨日五爷过来时,还给二姑娘带了歉礼,就放在主院。”
听房妈妈说完,纪芜立刻跟随她一起来到主院。
进到屋中,她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看到嫡姐正坐在桌前等她。
快步走上前来,她打量着嫡姐的脸色,“姐姐没事,我总算是放心了,姐姐,我听方妈妈说李大夫人被送走了!”
虽然心里知道,房妈妈会去告诉她,那么嫡姐肯定也知道了,但她还是止不住的兴奋。
“是啊,大伯母她被送走了,是五爷的决定,他过来时还给你带了歉礼,一会儿你回去时记得带走。”
纪明昭温声回应着,招呼纪芜到她身边坐。
“五爷?是谢大人将李大夫人送走的?不是……”
纪芜本想说不是侯爷,可话到嘴边,忽然察觉这话她就不该说!
侯爷是何等的天子骄子?
他昨日出面拦下她手中的银簪,再一次救下她,又解决了稳婆跟刘嬷嬷,已经很不错了。
她是何等身份?怎敢奢求更多?
况且……那可是她的姐夫,她就不该有任何的奢求!
像是没注意到纪芜后面的话,纪明昭笑着点头,“对,就是侯爷的堂兄谢琅将人送走的,他素来清正。”
小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