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了?小姐,你可是做噩梦了?”听到凤小酒的呼喊,翠柳连忙掀开帘子跑进来。
凤小酒这才回神:“我没事。”接过翠柳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回想起梦里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她竟然梦到安长渊被人追杀,生死一线!
不知他们是否已经到达扬州,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凤小酒小声低喃。
“小姐,你说什么?”翠柳没有听清。
“没事,夜深了,快去睡吧!”
“可是小姐您……”
“我无事。”凤小酒说着,拉过被子重新躺回床上,翠柳这才放心熄灭蜡烛,继续去外间睡觉了。
然而,凤小酒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入眠。
思念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来,愈发不可收拾。
安长渊的身体她再清楚不过,若真如梦中一般,遇到那样惊险的刺杀,他的身体真不一定能受得住。
而从他在朝中的处境来看,这样的刺杀定然会有,毕竟他这次只带着几百人离开京城,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若是就这样死在外面,也没有人能说什么,因为能找的借口太多了,能抹除痕迹的方法也太多了!
越是这样想,凤小酒的心里越是难安,干脆抱着被子坐起身来,就这么坐到了天明。
而另一边安长渊则是陷入深深的梦魇之中,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尸山血海的边疆战场,他的父母被追杀,命悬一线危急之时,将他托付给了先帝和皇太后。
周围的空气满是血腥味,每呼吸一口都难受到想吐,但是他不能退缩,没有选择,只能艰难的让自己忽视掉这令人作呕的气味,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里活下来。
其实先帝和皇太后对安长渊算是很不错的,至少一直都要好好保护他,也有传授他知识,战场谋略!
但是那时候他们也是自身难保,不会有精力去关注一个孩子的心理成长。
导致安长渊在很长一段时间,都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每次闻到血腥味都会控制不住呕吐。
直到后来,他也开始练武,再后来,他也走上了战场,那个每天都有人死去的地方,他一呆就是十多年……
直到如今回京,虽不见战场上的尸山血海,却也是步步惊心,一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人生一世,他竟活得如此艰难!
就在这时候,有一束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安长渊寻着光源望去,就见一姑娘站在光里,笑得很是甜美,再定睛一看,那姑娘眉眼弯弯,不是凤小酒又是谁?
“阿酒……”微弱的声音,从安长渊的嘴里溢出。
一旁坐着的姑娘很快就察觉到他的动静:“你说什么?”
“啊……酒……”又是一阵呢喃。
那姑娘,实在听不清安长渊到底在说什么,便凑近了些,却也只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个“酒”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没好气道:“你都性命难保了,还想着喝酒!”
安长渊再次醒来时,只觉有光照的眼睛酸疼,又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缓缓睁开。
入眼的是一个简陋的木屋,屋子里的陈设极其简单。
安长渊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人救了。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没有一处地方不疼,撑到一半的身体,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呀,你醒了!喂!你快别动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咋咋呼呼地跑进来:“我好不容易才包扎好你身上的伤口,你这一动又要裂开了!”
“是你救了我?”安长渊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呀,我去采草药,回家的路上,遇到重伤昏迷的你,就顺便带回家了。你这家伙是招惹了多强大的敌人呀?刀刀致命,要说你也是命大,要不是遇上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小姑娘有些话唠,一开口就叭叭说个不停。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请问这里是哪里?”安长渊见这姑娘的打扮有些特别,料想这里应该是某个不常与外面联系的村庄。
果然就见小姑娘一脸自豪:“这里是巫族呀!”
说着伸出一只手:“欢迎来我们巫族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