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为民
就是郑建国给叶美娟找的名义上的男人。
是齐珊珊名义上的爸爸。
他脸庞黝黑,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中透着疲惫。
他终于从疆省调回来了,叶新平帮的忙。
自从叶美娟被抓之后,齐珊珊就住在了叶新平家。
他两个儿子,一个比珊珊大1岁,一个比珊珊小2岁。
不说范玉梅天天唠叨,他也觉得不方便。
这才想起来,齐珊珊还有一个爸爸。
于是找到了纺织厂的销售科长,新科长这才知道,疆省还有一个销售科的科员,每个月科里还要给他汇寄工资。
现在人家的孩子没人照顾,大舅哥要求把人调回来,这要求也合情合理。
再说疆省供应棉花,也根本用不着有专人在那里,供应计划早就是经过审批的。
于是新科长一个顺水人情,就把齐为民调了回来。
刚刚就是叶新平,把齐为民和珊珊送回来的,齐为民已经知道叶美娟被抓了。
他看着这个家,看着眼前这个女儿,他思绪万千,想起了十几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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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齐为民是织布车间的维修工,工作也算认真。
但不知是他负责的那片区域设备老旧,还是他的技术不精。
那片区域总是坏车最多。
当织布机坏了的时候,挡车工都会竖起一个坏车的牌子,
那天工段长来了,看到这么多坏车,又把他骂了一顿。
齐为民心里着急,一边忙碌着,一边想:完了,今天下班开会学习,又要被点名挨批了。
修完一台坏车,他赶紧迈着大步,赶往下一台坏车。
倏地。
一道黑影,从前方划过。
飞梭。
飞梭是织布车间最恐怖的机械故障。
送纬线的梭子,从织布机上,脱离了原有的运行轨道,飞了出来。它的力量很大,如果没有障碍物的话,能飞出去2、30多米。
梭子虽然是木制的,但是它两头尖尖,尖头上还包着铁皮。
这把飞梭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奔齐为民的裆部而来。
“啊——”
齐为民大叫一声,捂着裆部,疼得晕了过去。
从此他的小弟弟废了。
之后他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
出院之后的齐为民,万念俱灰,不想上班了,一直在休病假。
他害怕那个环境,他不敢进车间。
他害怕别人看他的眼光,他不敢见熟人。
他整天浑浑噩噩,越来越不像个人样,父母也替他着急。
五个多月后的一天,有个人来找他,说可以给他换个工作,把他调到厂销售科当外勤。
齐为民心头一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调到科室去,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轮到他呢?
车间里,工伤致残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帮我?”他满脸问号,不解地说。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能听懂我说的话就行。”来人无视他的困惑,只管说自己想说的。
“有什么要求吗?”齐为民说,他知道肯定是有要求的。
“当然有要求。”来人心想,行,这家伙还不傻,他这才正眼看着齐为民说。
此时,齐为民的心里成了打鼓场,“咚咚”直跳。
他心想:可别是让他杀人放火吧,那可不行。
“和一个女人结婚。”来人看着齐为民,轻描淡写地说。
“你说什么?”
“结婚后你不干涉她的自由,她也会给你留足面子。”
齐为民心里一阵腹诽。
TMD,这是拿他当垫背的,替人背锅呢。
这特么不是羞辱他吗?
“她是你的情人?你把人家肚子弄大了吧?”齐为民压着心里的怒火,看着来人说。
“你考虑一下吧,你的病假马上就6个月了,到了6个月,就要转长期病假,吃劳保之后,工资会少很多。”
来人顿了一下,又说:“而调到销售科,还有补助。你还能组建一个家庭。”
他说着,掏出来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接着说:“想清楚了,给我打这个电话。”
说完,来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有选择吗?他没得选择,几天后他打了那个电话,电话里告诉了他到哪里去见叶美娟。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人。
想到这里,
齐为民又是一阵腹诽。
特么背了十几年的锅了。
还不知道是替谁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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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欣蓉对齐为民没有太多的印象。
上一世,齐为民和杨淑娴,是差不多的时间离开的人世。
郑欣蓉听杨淑娴说过,齐珊珊两三岁的时候,齐为民就去了疆省。她还隐约记得有几年的春节,齐为民回来过,可是后来连续几年都不回来了。
唉,上一世,这也是一个受害者。
这一世因为郑欣蓉的重生,改变了他的命运。
郑欣蓉收了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