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空地上，一男一女两人相对而立，紧盯着对方的瞳仁。那男人双眼炯炯，深黑的眸内仿佛有雷光在闪烁；而那女子眼神阴沉，浅褐色的虹膜下一股股黑气在流动。
“呵，杀一个自以为是的败类而已。”许久后，陈敬璇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屑。与此同时，她右手在腰间一抹，变魔术般地拔出一柄软剑。透过月光，那剑微微透明，隐约能看到一道道暗红的纹路。
“什么时候，散人的事，驱魔司也要管了。这玄门中人生死，是你一家管的不成？”张景凌努力地在克制着自己的怒意。即便这样，他的话语中还是透出了些许的暴躁。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坏了规矩，死有余辜。”陈敬璇仍旧不屑。
“那，为炼制这柄陈氏血剑而死的那些人，也都死有余辜吗？”张景凌的声音逐渐增高，似乎即将控制不住情绪。
“你怎么知道不是呢？”陈敬璇继续嘲讽着，试图拖延到司长发现自己这里的异常，从而加大自己一方的赢面。
“一派胡言！”张景凌终于暴怒，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为剑指，猛地刺向天空。顺着这一指，几道雷霆从天空劈落，落向陈敬璇所站的位置。她陡然一惊，脚下发力，避开雷霆的同时冲向张景凌，右手手腕抖动，剑尖便如有了灵性一般，闪动着刺向不同的部位，虚实难辨。张景凌虽暴怒，但还尚未丧失理智，没有硬接这一招，而是身形后撤，双手掌心雷连发，在身前形成一片片的电弧，逼迫对方拉开身位。不等陈敬璇站稳，几道电光又从半空打下。她本能地用剑尖去挡，可那电光顺着剑上暗红的纹路爬向她的全身，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后，她全身麻痹，软剑脱手掉在土地上，缩成一圈。
张景凌可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当即双手结印，一道粗大的雷霆从半空劈落，准确地砸在陈敬璇的胸口，一阵剧烈的闪光过后，她胸口的皮肤下，无数血管爆开，血液在皮下游走着，带着残存的丝丝雷光摧毁着周围的组织。
“啪”陈敬璇身上，一个空的药瓶碎裂，一块破片轻轻地划破她的身体。这道微不足道的伤口，此时如同导火索般，点燃了她身体内的能量。一瞬，她胸口的大片皮肤爆裂，雷电肆意游走。几个呼吸间，她整个上身就一片血肉模糊。
极度的疼痛下，陈敬璇的意识一次次地模糊又清晰。在意识清晰时，她努力地抬起头，试图给自己一个尊严的死亡。她做到了。透过瞳孔外弥蒙的血雾，她看到了云层密布的天空。隐约间，她还看到了云层后那一轮血色的月亮。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染红月光的，是她自己的生命。
浓云中，最后一道雷光落下，彻底淹没了陈敬璇的意识。
“这，是你曾经的感受吗？”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她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