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正房内,杯盘罗列,一瓶瓶美酒散发着醉人的香气,一道道山珍海味经过精细的处理与摆盘,被穿着华丽的宋家旁支年轻子弟亲自送到酒桌上。桌边,张墨坐在正中,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被于姝涵试过后仔细盛到盘里的菜肴。他左手边,宋朗略显局促地坐着,似乎对如此的场面有些不适应;右手边,宋志业满脸殷勤,丝毫没有平日里执掌家族的威严,忙不迭地敬酒布菜;再往下,宋志业同辈的宋家中坚力量按年龄顺次而坐,除必要的客套外几乎不敢多说一字。
酒过三巡,桌上的几人都有了些醉意。见天色已晚,宋志业命人撤去酒席,又特地命人收拾出最豪华的几间屋子,换好崭新的被褥。忙完后,他满脸堆笑地对张墨说道,“张司长,您几位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了,等下派人送您过去。您看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尽管提,我们一定让您满意。”
“送就不必了。”张墨微微颔首致谢。
“张司长,在下今晚与小女多年不见,今晚难得有机会,能不能……让她住到自己那边。”
“宋家主说笑了,您的家事,我也无权过问。”
“那在下替小女感谢张司长了。”宋志业满脸笑容地回答完,目送张墨在于姝涵的搀扶下离去后,脸色一下子冷起来,挥手招来几名平时办事利落的小辈,命令道,“你们几个,护送宋朗去宗祠,不,去养尸地,不要耽搁!”
“是。”几名小辈很少见到家主这样严肃,顿时也紧张起来,迅速地跑开,不一会便带着宋朗消失在密林中。
再说张墨那边。张墨虽说本身功力极强,但酒席上也没有主动运功,加之多年没喝过酒,稍微多喝了点,此时也有些醉意。他右手搭在于姝涵肩上,指尖总是有意无意地从她胸前划过。
“司长,您有些醉了,需不需要为您准备解酒的汤药?”于姝涵轻声问道。
“不用。”张墨言简意赅地回答道,“直接扶我回房休息。”说完,他又将于姝涵向身边搂的近了些。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射出一柄银亮的飞刀,直刺张墨的后心。
刀锋划破皮肉的声音瞬间将张墨从醉意中拉回现实,仅这一瞬,他腰间的宝剑如同有生命般飞到他的手中。而他身边,刚刚情急下用左手生生挡住刀刃的于姝涵也扯掉不便的宽大衣袍,从腰间抽出两柄锐利的峨嵋刺,警惕地环顾四周。
“哪位朋友要取张某的性命,还请现身一叙。”张墨朗声道,语气中带着自来的傲慢。
两人头顶,一高一矮两道黑影扑落,正好落在两人对面。两人均以黑纱罩头,高的那人持长剑,矮的那人右手反握匕首,左手一抖,刺在于姝涵手上的那柄短刀有生命般飞回,拔出的那一刻,鲜血四溅。
“杀你的人。”持剑的人冷哼一声,随即不再说话,脚尖点地,直扑于姝涵左侧,剑尖上挑,带着剑气刺向她的咽喉。于姝涵本就左手受伤,又害怕躲开后利剑刺伤张墨,只好勉强用左手峨嵋刺招架。这一击看似轻巧,实则势大力沉,兵刃相撞时,于姝涵只觉得左手手心一滑,峨嵋刺脱手飞出。而那剑尖虽然没能刺入皮肉,但剑气却划破她脖颈处的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另一边,持双刀的人双手手腕翻动,两柄匕首飞向张墨,却被他轻松地打落在地。
“就这点本事吗?”张墨嘲笑道。
对面那人不说话,忽地指尖抖动,地上的两柄匕首再度飞出,以违背常识的方式斩向张墨双脚。
张墨一惊,纵身起跳躲过双刀的袭击。而这两柄匕首在半空中忽地又变了方向,撩向张墨的大腿。
“什么古怪法术?”张墨纵使见多识广,也对这种隔空控物的法术闻所未闻。
砰的一声,他身后,长剑剑锋上爆出火球,将于姝涵右手兵器也炸飞出去。借着这一瞬的亮光,张墨在空中看到了一道不易察觉的丝状反光。
“呵,吕家把戏而已。”他明白了那古怪的法术,再次出言嘲讽。同时,他左手掐诀,剑身处,巽卦浮现,随即一道狂风掠过,吹开了对面那人的面纱。
面纱下,一张秀美的脸上满是杀气。见身份暴露,那人也不再遮掩,索性一把撕开面纱,冷冷地说道,
“十年前,吕家惨案,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