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拿着蓝旗兴高采烈地走到了殷四海面前,将蓝旗呈上后说道:“东家,幸不辱命!”
殷四海没好气的抢过蓝旗,随即将之抛到了海里。
“幸什么幸?别人早到了!”
殷四海指了指早已插在船头的红旗,以及站在红旗旁的张玄二人。
王六和吴二这会儿惊得都长大了嘴巴,缓过神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不可能吧!我们都没见过他们!他们肯定是从哪儿又搞了一面红旗,东家你可不能上当了啊!”
出发前两艘渔船各自领了一面彩旗,将之插到了自己的起始点。
但吴二坚决不信这面红旗便是自己刚才插下的那面。
殷四海在商船上目睹了整个过程,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殷四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别丢人了!”
码头负责人随即赶了过来将二人领走了。
王六和吴二还是有些不甘心,便又扭着负责人问道:“东家真信了那两人啊?他们肯定使了手段,东家怎么不信我们呢!”
码头管事嘿嘿一笑道:“别转着圈丢人了,在这船上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你们比那两人慢了一倍都不止!”
两人自然不信,吴二心思快些,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管事不想给那二两银子,也不用编这等瞎话来糊弄我们吧?”
码头管事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随即从怀里扯出一叠银票。
这些银票是海通商会发行的票据,拿着这些银票便能在海通商会的钱庄里提出相应的银子。
“瞧清楚了!老子缺二两银子吗?”
这些银票大多都是一百一张,这么一叠少说也有个上千两!
“我都不缺,东家就更不缺了,会为了赖你那两个子儿专门编瞎话骗你?”
一个码头的管事都能随手掏出上千两银子,更别提殷四海了,便是他常喝的茶水,抿一口怕是都要二两银子。
“行了!你俩也别琢磨了,回去了该干活干活,下个月的海神祭你们也不用参加了!”
两人心有不甘地到了底舱,等到船只靠岸,随即便灰溜溜地下船去了。
而张玄田修二人则被殷四海请到了望海楼。
望海楼并没有建在海边,只是因为是泉州城内的第一高楼,能直接眺望到海面,因而取名为望海楼。
殷四海作为泉州首屈一指的巨贾,自然订下了最高层。
在驱散了伺候的下人后,殷四海率先端起酒杯道:“两位真是让鄙人长见识了!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张玄也端起酒杯回道:“雕虫小技罢了!能入殷会长的眼,也是荣幸了!之前我这位兄弟手脚鲁莽了些,希望殷会长不要计较!”
殷四海将酒一饮而尽后,便开口道:“那些下人有眼无珠,早该教训一下了!”
“对了,还未请教二人高姓大名!”
张玄随即报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假名,“在下慕容渊,这位是我的族弟慕容复!”
殷四海闻言立马抱拳道:“原来是二位慕容公子啊!失敬失敬!不知两位来泉州有何贵干?”
张玄随即笑着回道:“也没啥打算,只是家里多出些马,想卖到泉州来!所以希望殷会长能帮忙搭搭线!”
殷四海敲了一下桌子,十分豪横地说道:“搭什么线啊!我们海通商会全包了!便是几千匹马我这边也吃得下!”
张玄装出高兴的样子道:“如此便谢过殷会长了!”
殷四海微微不满道:“哎!老是会长会长的叫,太见外了!鄙人痴长几岁,慕容公子若不嫌弃,我们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张玄一挑眉道:“正有此意!那以后便请四海兄多指教了!”
殷四海闻言哈哈大笑道:“我怎么敢指教慕容兄弟啊!慕容兄弟一个北人能把船驾成这个样子,想必别的造诣就更是非凡了!我才是受教之人!”
张玄自然听到了殷四海的言外之意,对方想要张玄的逆风而行之法,还有张玄之前提到的炒青。
对此张玄倒是无所谓,在张玄的计划里,这泉州早晚也要收之麾下,这会儿帮助海通商会改进一下远洋船只,之后也还是他得利。
至于炒青之法这会儿都在燕京传开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也会传到泉州来,张玄就更无所谓了。
“好说!好说!四海兄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来便是,小弟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张玄给的承诺,殷四海自然是大喜,有了逆风行驶之法,船只在海上遭遇危险的时候便有了更多的应对手段。
要知道远洋商船的损耗率可不低,只是远洋利润也很高,因此远洋贸易其实就是拿人命来换银子。
只是人都还好说,可船可太难造了!
这会儿造一艘大型商船,短则两三年,多则五六年,造价也是奇高无比。
这每少一分风险,便多出一分利润,因此殷四海对张玄的造船技术自然是眼热无比。
这才是殷四海不计前嫌宴请张玄的原因。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殷四海觉得能用得上张玄。
“不知道慕容兄弟听过海神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