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大军的行军速度只能用龟速来形容,一天差不多只能行进十五里左右。
好在河阳城与河间三城直线距离并不远,大乾军队渡过黄河后,只经过三天的行军便来到了河阳城近郊。
“陛下,前方那座大城便是河阳镇了!是河阳节度使曾骄阳的治所,拿下这河阳镇,北凉整个河北道便再没有能阻挡我们的存在了!到时候便可剑锋直指燕京!”
张昊踩着刚铺好的黄色丝绸走上临时垒起的土台,向他介绍河阳镇详情的是河间经略使邢云。
邢云和曾骄阳曾多次交手,总体来说是败多胜少,但都是些小仗。
有河间城的存在,黄河这条天险就掌握在大乾手里,北凉不敢派大军深入大乾腹地。
同样由于北凉骑兵占据绝对优势,大乾也不敢肆意北伐,一旦深入补给线必然被截。
双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只偶尔派出一些小股部队对对方进行袭扰。
如今大乾集结了三十万大军,整个北方的兵力几乎倾巢而出,自然有多余的兵力来维护补给线。
但三十万大军出征耗费巨大,如今河间三城附近的水域的船只几乎能把整条黄河盖住,这些都是运粮的船只。
粮食从富庶的江南地区装船,一路从长江水系到淮河,再经过运河来到黄河,一路何止千里!
如果大乾这边不能短时间内取得战果,即使以大乾之富恐怕也很难吃得消。
这些本该是张昊这个做皇帝的应该担心的,但如今张昊对此完全不放在心上,他一心就只想着杀进燕京,活捉了张玄。
能在成就不朽功业的同时,还能把自己的仇给报了,这世间还有更美的事吗?
“很好!我给你三天时间,拿不下的话你就提头来见吧!”
张昊只对战争的结果感兴趣,或者说他只想着从一个胜利迈进到另一个胜利,至于胜利怎么来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张昊给邢云下了军令状以后,便走下土台坐上御撵回自己大营去了,留下邢云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三天时间攻下河阳这座专门为军事营造有精兵把守的重镇简直是天方异谈!
虽说如今大乾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已经满足了十倍攻城的条件。
但攻城这件事,兵力多有时候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城墙就那么宽,能展开的兵力有限,且守方有地形优势,还有守城工事和器械。
攻城其实是个水磨工夫,慢慢的磨掉守军的士气,磨掉守军的器械和粮草储备。
所以攻城有必胜之战,但很少有速胜之战,除非守将脑子抽抽了。
邢云暗暗叫苦,但经过了前几日那次宴会后,他也不敢向张昊提出抗辩,万一惹恼了对方,也把自己给一剑捅了,那就死的更冤了!
回到自己的帅帐,邢云立刻召唤手下商量起了对策。
“陛下要我们三天破城,诸位可有什么对策?”
邢云话音刚落,帐内诸将便嚷嚷起来。
“三天攻下河阳这种大城?这怎么可能?相公没向陛下解释解释吗?”
“就是三天时间便是打造攻城器械的时间都不够,怎么攻城?”
“咱这个陛下恐怕听不进什么解释!依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古人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要不我们书信一封给那曾骄阳,他如何能投降于我们,岂不是皆大欢喜?”
“他要是不降怎么办?”
“不降?破了这河阳城,老子杀他全家!”
邢云听着众将纷乱的议论,越听越是烦躁,刚准备大喊让这些人闭嘴,一名传令兵闯了进来。
“经略相公,北凉军派人来叫阵了!”
邢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你说什么?此言当真?”
传令兵立刻回道:“千真万确!属下确认过了,北凉军正在出城列阵,一副要和我们野战决生死的样子!”
传令兵说完这话,帐内的众将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这曾骄阳是被吓傻了吧?居然敢自寻死路!”
“我承认在野战上我们大乾稍逊北凉一筹,但如今我们可是有三十万大军,这曾骄阳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放眼里了吧?”
“相公,让我的河西军先去会会他们!我倒要看看北凉军凭什么这么狂!”
邢云也不知道曾骄阳抽了哪股风,但这个消息实在是救命了!
对方居然主动舍弃优势来和大乾军队寻求野战对决,只要能全歼对方主力,即便河阳城墙再高,没人守备也能轻而易举的攻破!
邢云蓦然站起身问道:“对方派出了多少人马?”
传令兵摇了摇头,“还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对方还在集结,但目测应该不少于一万人!”
邢云听后又吃了一颗定心丸,据他所知曾骄阳手下的精锐不过两万人,这已经出城了一万后还在集结,想必是倾巢而出了!
“好!”邢云兴奋地击掌,随即看向麾下众将。
“你们赶紧去各自营地,召集好将士,等待军令!”
众将不敢怠慢,齐声称是后便各自回营了。
在众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