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漠北诸部坚决不肯出兵,新投的燕京二卫也有自己的理由避战。
想要攻山似乎就只有靠贺拔山手里的武川士卒了!
可贺拔山手里的两万人可是压仓石啊!
这两万人要是折损过多,难免实力完好的漠北诸部和燕京二卫不会起别的心思。
局面就这么暂时僵住了,谁也不肯出兵为他人火中取栗。
明明联军的军力几乎快十倍于拓跋礼,按照兵法,十倍的人数优势已经可以攻城了,何况仅仅是一座没有防御工事的小山呢!
三方随后又扯皮了一阵,最后终于是达成了协议,各自抽调出五千人,分别从孤竹山的三个方向进攻。
至于攻山的过程中,另外两方会不会划水,拓跋慎已经顾不上了,不管如何先试试看再说!
就在山下的联军拟定进攻计划的时候,山上拓跋礼率领的四卫残部也开始就地取材修建起防御工事。
至于皇帝拓跋礼,此刻在睡在山顶的一顶小帐篷里。
从拓跋礼面若白纸,气若游丝的状态来看,这位曾经的北凉之主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拓跋礼的旧伤就是在皇位争夺战中被人用箭射中了肺腑,当时拓跋礼为了鼓舞士气还故意大声囔囔对方只是射中了自己脚趾,然后就此留下了治不好的顽疾。
好在拓跋礼当了皇帝后,再不需要南征北战,这身体也算勉强撑住了。
然而在龙骧卫和龙武卫倒戈的时候,拓跋礼为了说服倒戈的士兵归心,又站到高处向龙骧卫和龙武卫的士兵大喊。
没曾想却因此吸引了射术超群的贺拔山的注意,于是乎拓跋礼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这次拓跋礼再也不能像年轻时一样强装自己没事了,中了箭的拓跋礼当即便昏迷了过去,之后被神武卫众将士拼死护持,又得神策卫舍身断后,拓跋礼才能逃上这孤竹山。
从昏迷中醒来的拓跋礼自觉时日无多,这才派出侍卫拼死突围,让对方给拓跋婉儿送来遗诏。
对于如今的拓跋礼来说,他已经不奢求活命,只求携带着自己遗诏的侍卫能够顺利突围,将自己的遗命传达给拓跋婉儿就好。
只可惜如今他被团团重围,根本收不到来自外界的消息,更不知道他那个女儿正在率领一群新丁前来营救自己。
“陛下!还是再勉强吃一点吧!”拓跋礼的贴身太监陈岩穿抹了抹眼泪,将熬好的一碗粥送到皇帝跟前。
拓跋礼无力地摆了摆头,之后便悠悠地说道:“去把窦安国将军请来,我还有话对他说!”
陈岩穿只能含泪点头答是。
然而等陈岩穿端着粥走出帐篷,才发现窦安国已经在帐外等候多时了。
“陛下怎么样了?可曾好些了?”窦安国立马关切地问道。
和陈岩穿一样,窦安国的前程和希望都寄托在拓跋礼身上。
陈岩穿店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还能化作一声长叹。
“唉!窦将军,陛下唤你进去!”
陈岩穿说完便端着粥碗离开了,整个人仿佛在短短几天里老了十岁。
窦安国走进营帐一看,皇帝拓跋礼仍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随即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陛下!微臣来了!”
拓跋礼勉强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确定是窦安国后,随即又闭上。
“窦将军!朕想求你做一件事!”
窦安国一听立马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下去。
“陛下折煞臣了!陛下有吩咐,臣下都应尽力为之!”
拓跋礼此时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一句话讲完又缓了好一阵才说道:“这件事肯定有辱将军名节,但不如此,这北凉百年的基业或将毁于一旦!”
窦安国一听这话就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他不敢妄下判断。
接着便又听拓跋礼轻声言道:“朕马上就要去见十三弟了!与其死于床榻,不如由将军取了朕首级,当做投名状,下山投了拓跋慎那厮,也好保全神武上下的性命!”
窦安国虽然猜到了几分,但听到拓跋礼这惊世骇俗的言语还是吓得连连磕头。
“陛下!臣之忠心日月可鉴!神武卫上下更是一片赤诚!为了忍辱偷生,谋害人主的事情,臣下是万万干不出的!”
“咳咳!”拓跋礼此时连咳嗽都没力气了,“朕知道将军一片忠心,正因如此,这件事才非将军不可!”
“如今四卫自相残杀,燕京已经是一片空虚!婉儿她骤然登基肯定有不少人心存不满,届时拓跋慎再大军压境,婉儿会面临什么样的景象,我都不敢想!”
窦安国听后沉默了,以他对那帮子鲜卑贵族尿性的了解,多半会有人偷偷买通守军放开城门。
届时芙华公主拓跋婉儿肯定难以幸免,燕京城里的百姓也会经历一场刀兵之灾!
窦安国自己的妻儿也留在燕京的府邸,想到这里窦安国整颗心都纠结了起来。
“朕求将军做的事,便是假装投了那拓跋慎,然后找机会脱离他的掌控,帮助婉儿安稳住局面!朕知道这件事是强人所难,但朕这也是无可奈何了!”
窦安国听到这里眼眶也不禁湿润了,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