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在燕京的百官就接到了明天要召开临时朝会的消息。
北凉的朝会一般是一旬日一次,每月初一、十一、廿一举行,基本上不是遇到突发性的大灾大难,一般是不会召开临时朝会的。
于是乎,第二天百官在上朝的路上便不免交头接耳互通消息。
“再过两天就是照例的朝会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陛下连两天时间也不愿等?”
“难不成是哪里受灾了?”
“眼下还不是夏汛时节吧?我猜八成跟立嗣有关!”
“有道理!不过立嗣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不是应该选定个良辰吉日再昭告天下吗?”
“谁知道呢?行了,这都到宫门了,我们也别瞎猜了,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早上卯时三刻,身着红紫青蓝官服的朝臣们从朱雀门鱼贯而入,经过百丈长道后又来到宣德门,过了宣德门再行百余步,便可拾玉阶而上进入太极殿。
进入大殿后,官员们便成群地闲聊着,直到司殿太监前来唱喏,众人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皇上驾驶!”
伴随着太监尖锐的嗓门,皇帝拓跋礼和往常一样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了玉陛,只不过不同以往的是,这次他的身后还跟着拓跋婉儿和张玄两人。
“吾皇万岁!”官员纷纷起身行礼。
拓跋礼坐上龙椅,随即挥手道:“都坐下吧!这次临时召集你们来,是因为发生了一件要紧事!”
坐在右起第一个座位的拓跋寿闻言露出了一丝冷笑,随即向他对面的座位看去,果不其然,属于拓跋义和拓跋慎的座位都空着。
“武川节度使贺拔山联合了草原十八部作乱,叛军兵锋已经越过张家口,眼下正在攻打怀戎城!”
拓跋礼语调很平淡,效果却好似在大殿内炸响了一声惊雷!
“贺拔山?他哪里来的胆子?”
“现在是纠结他有没有胆子的时候吗?没听陛下说,叛军已经到了怀戎了吗?怀戎到燕京至多不过三日的路程,若是纵马疾行便是一天赶到也不稀奇!火已经烧眉毛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要慌!有四卫护着燕京,谅那些武川叛贼也打不进来!”
“雍亲王呢?这种要紧关头,他怎么不在?”
看着大殿内反应各异的朝臣们,拓跋礼皱了皱眉头,随即向身边司殿太监做了个手势。
“肃静!”
伴随着司殿太监的嗓声,位于大殿角落的侍卫也随即挥动鼓槌敲响了大鼓!
官员们只得按捺心中的不安,不在言语。
北凉的朝堂可不像大乾朝堂那么“文明”,这些鲜卑贵族们脾气一上来,吵架是家常便饭,便是打的头破血流也不罕见。
因此拓跋礼登基后便在太极殿内置了一架大鼓,凡是击鼓后再有嘈杂走动者,便会遭到杖刑处罚。
“诸卿都说说自己的对策吧!”见群臣安静了下来,拓跋礼这才缓缓说道。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有自告奋勇的意思。
往常在需要出兵的时候,一般都是拓跋义站出来请战,然后拓跋礼走个过场同意。
如今拓跋义不在,群臣都有些懵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之中是有不少人带过兵打过仗,但那都至少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自从拓跋礼上台后,便联合拓跋义逐步燕京周边的兵权都抓在了手里,近些年来有过独立领兵经验的,除去边将,就只剩下拓跋义和四卫将军了。
这会儿拓跋义和四卫将军都不在,以至于都没人发声了。
拓跋礼等了半天,见实在没人自告奋勇,便开始了点名。
“普六茹卿!你也曾是驰骋沙场的老将,没话说吗?”
普六茹刚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陛下!臣这双手已经快十年没握过刀剑了,上个月家仆还来向我汇报,说是我的战弓都被老鼠啃掉了!臣恐怕很难为陛下解忧了!”
普六茹刚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下,连坐下的姿态都变得老态龙钟起来。
拓跋礼似是失望地摇了摇头,接着又看向兵部尚书独孤策。
“独孤爱卿呢?你的四儿子独孤英才朕记得没错的话是在神武卫中任职吧?”
独孤策昔年也是北凉的一员勇将,这个名字即便这会儿在大乾边境地区提起都有止小孩儿夜啼的功效。
只是岁月不饶人!
独孤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给人感觉他好像随时会一头栽倒在地一样。
“陛下若不嫌臣老迈,臣愿带领燕京四卫和叛贼贺拔山决一死,死,死,死战!”
独孤策花了好大力气才把这话句说完整,独孤策这个状态,让众臣都感到揪心,生怕皇帝一个糊涂,真让这个连路都有些走不稳的兵部尚书领兵上前线。
真要是这样,他们就要回家打包细软准备跑路了!
好在还没等拓跋礼回复,独孤策身体便开始摇晃起来,接着便在众人的期待下,赫然昏倒在地!
拓跋礼以手扶额摇了摇头,随即向身边的太监说道:“快传太医!”
虽然良心上有点过不去,但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