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晚得知消息时,怔住了。
前世她因拒亲张坤凌一事没去秋猎,无法承受那些鄙夷又嘲讽的眼神,更怕谢丞骞也觉得她不堪。
谁知,后来谢丞骞断了双腿,皇上紧接着就赐婚了。
这次怎么会特地传口谕呢?
那赐婚的事应当就不会发生了吧?
宋曦晚正坐在房中琢磨此事,秋竹急急忙忙找来,面色带怒。
“姑娘,找到代写那封信的人了。”
宋曦晚头也没抬就问:“二婶干的?”
秋竹一愣,“姑娘早就知道了?”
宋曦晚冷笑道:“只是心中有所猜测,我若是嫁给了张铁蛋,想想这府上最高兴的人是谁不就有答案了吗?”
老夫人不屑干这种事,宋玲溪也没这个脑子,也就孟氏可能性更大。
秋竹不能理解,绷着张脸说道:“二夫人太过分了!怎能如此对你?”
宋曦晚没有解释。
孟氏这是又毒又坏,觉得她抢走了属于宋玲溪的一切,不惜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毁了她。
这反倒往她手上送刀子了,可不得狠狠宰一顿。
“人在哪?”
秋竹回答:“安置在府外的一处客栈里,要送去衙门吗?”
宋曦晚轻微摇头。
张六的案子审了几天也没见有下文,说明孟氏办事还是谨慎的,单凭这样一封信也难证明是孟氏。
还不如在府内升堂,划清跟二房的界限。
“你把人带来,趁着我阿爹还没休完假,我要去找二婶对质。”
秋竹立马去办。
此时,另一边。
自从定下亲事来,宋玲溪哭得泪水都干了,面容都消瘦几分。
“凭什么宋曦晚被玷污清白可以不用嫁,而我就非得嫁给张坤凌,娘,这一点都不公平!”
皇上还亲传口谕要那贱人去秋猎!
凭什么?!
孟氏也怄气得很,从张家初次上门提亲开始,她就暗中计划这件事。
为的就是让宋曦晚在亲事上压不了玲溪,谁知那张六还是个劣迹斑斑的人,反倒给那贱种积攒了名声。
她咬牙劝说:“不必担心,她日后也不可能嫁得比你好。”
一次不成,还有下次!
宋玲溪明白娘亲的意思,脸色才稍缓一些,怨恨地诅咒,“嫁什么?她这种肮脏的贱人最好沦落得人尽可夫的下场!”
“砰——”
话音刚落下,房门被猛地推开。
这动静惊得孟氏和宋玲溪皆是一震,抬头看见满面怒火的宋闻轶时,只想当场晕过去。
宋玲溪慌张叫唤,“大,大伯父……”
宋曦晚冷眼扫过她们,沉声道:“我和阿爹只是想来问二婶一些事情,没想到二婶和玲溪妹妹对我是恨之入骨啊。”
饶是孟氏这种心眼极多的人,一时之间都不知该怎么收拾这场面。
外面守门的奴仆都是干什么吃的,人来了都不知道通报一声!
孟氏当然没想到宋闻轶从代写书信的人口中知道来龙去脉后,直接震怒,找来时没一个奴仆敢拦。
宋闻轶痛心疾首地质问:“你们,居然算计曦晚!她何曾做过对不住你们的事情?”
他这些年为了宋家和睦做出多少努力,可这些人非但不感恩,背地里还如此狠毒对待他的女儿。
孟氏急忙挽救,“大哥,玲溪因为跟张家的亲事精神不太好才说出这种糊涂话,你要是想罚她,我绝无怨言。”
说完,孟氏还给玲溪使了一个眼神。
宋玲溪白着一张脸走上前,连忙求饶,“对没错,姐姐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曦晚冷笑看着这对母女,对着门外吩咐。
“把人带进来。”
孟氏和宋玲溪面露一丝不解,还有谁在外面?
直到代写书信的人出现,孟氏双眼睁圆,脸上是止不住的慌张。
这人怎么在这里?
宋闻轶满目失望看着孟氏,怒问:“是你怂恿张六前来找曦晚麻烦的,是吗?”
孟氏心脏险些骤停,颤着嘴唇否认,“绝无此事!大哥,你可别听信外人陷害我啊!”
“外人为何要陷害你?你若没这么做,方才跟玲溪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显然,宋闻轶并不信孟氏。
孟氏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不明白宋闻轶怎么会突然找到这个代写书信之人。
“我只是在安慰玲溪,是我太过愚笨说了不该说的话,但真不是我让人写的信啊!”
“噗嗤。”
宋曦晚在旁禁不住低笑出声。
活了两世,难得看见孟氏慌成这样。
孟氏很想发火问她笑什么,可碍于宋闻轶在场,还是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曦晚,你也认为是二婶要害你?”
宋曦晚眸光淡冷,讥笑道:“二婶自称冤枉,却知道这位徐公子是代写信之人,真是奇怪啊。”
孟氏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这才惊觉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这是怎么了?玉兰,你坐地上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