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草药农布满皱纹的脸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更加沧桑,他用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赖云和周姑娘,半晌才开口:“县衙的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和不信任。
“老人家,我们是来请教您一些关于草药的事情。”赖云语气恭敬,尽量显得平和,以免引起老人的反感。“城里现在疫病流行,许多百姓正受病痛折磨,我们听闻您对草药颇有研究,或许能找到一些可以缓解病情的药材。”
孙草药农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低头捣药,木杵与药臼碰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周姑娘见状,柔声说道:“老人家,我们知道您隐居于此,不愿被打扰,但如今疫情严重,人命关天,还请您伸出援手。”
孙草药农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不是老我不肯帮忙,只是这草药山上的药材大多寻常,治不了什么大病。你们县衙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我一个山野草民又能做什么呢?”
“老人家,您过谦了,”赖云说道,“我们听说您对草药山的植物了如指掌,或许知道一些我们不了解的药材。”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之前从陈患者那里得到的药渣,“这是从一个病情特殊的患者身上找到的,我们的大夫也不认得这是什么,您看看可曾见过?”
孙草药农接过药渣,放在油灯下仔细端详,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他看了许久,眉头紧锁,最终摇了摇头:“这药渣……老我没见过。”
赖云心中一沉,难道这条线索也断了?
与此同时,县城里,疫情并没有因为李药商的妥协而得到有效控制。王道士借机煽风点火,散布谣言,说赖云的防疫措施是邪魔歪道,会招来更大的灾祸。一些原本就对新事物抱有抵触情绪的百姓被王道士蛊惑,拒绝配合治疗,甚至阻挠其他患者接受治疗。
张大夫焦急地奔波于各个病患家中,却常常遭到拒绝,甚至被辱骂驱赶。他身心俱疲,却又无能为力。他知道,如果再找不到有效的治疗方法,疫情将会进一步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赖云和周姑娘在草药山上待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孙草药农的态度始终冷淡,不愿多说。赖云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控制疫情的办法,会有更多无辜的百姓失去生命。
就在赖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孙草药农突然开口说道:“年轻人,你对草药……似乎也有些了解?”
赖云微微一愣,没想到孙草药农会突然这样问。“略知一二罢了,”他谦虚地回答,“之前为了寻亲,走南闯北,也接触过一些草药知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并非只是为了完成县衙的任务而来,更是为了那些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百姓。我深知生命的宝贵,不愿看到更多的人因为这场疫病而失去生命。”
赖云的真诚打动了孙草药农。他看着赖云的眼睛,看到了那份坚定和执着。他叹了口气,说道:“年轻人,你说的对,人命关天。罢了,我就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事情吧。”孙草药农指着草药山深处的一片区域,说道:“那里生长着一种叫做紫叶藤的草药,或许对治疗疫病有些帮助。不过,那地方地势险峻,寻常人很难进去。”
一丝希望的曙光在赖云心中亮起。“多谢老人家指点!”他激动地说道,“无论多么困难,我都会尽力一试。”
就在这时,山路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棍棒,一看就来者不善。“你们是什么人?”赖云警惕地问道。
“我们是李老板派来的,”其中一个男子粗声粗气地说道,“听说你们在这里找药,我们奉劝你们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碍事!”李药商得知赖云去草药山找药,担心他找到低价药材,影响自己的生意,便派人来捣乱。
赖云眼神一冷。“李药商?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发国难财!”他握紧拳头,准备迎战。周姑娘也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站在赖云身旁,准备与他并肩作战。一场冲突在草药山上爆发。赖云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身手,很快就将这几个打手制服。“回去告诉李药商,”赖云冷冷地说道,“如果他再敢阻挠防疫工作,我绝不轻饶!”
打手们灰溜溜地逃下山去。赖云和周姑娘继续深入草药山,寻找孙草药农所说的紫叶藤。在寻找的过程中,赖云意外地发现了一些人为破坏草药生长环境的痕迹。一些珍贵的药草被人为地连根拔起,周围的土壤也被翻动过,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是谁干的呢?又是否与疫病源头有关?赖云心中充满了疑惑。
天色渐暗,赖云和周姑娘终于找到了紫叶藤。他小心翼翼地将紫叶藤采摘下来,仔细观察着它的叶片和根茎,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周姑娘,”赖云语气凝重,“你看这紫叶藤的根部,似乎……”他指着根部一些细微的痕迹,停顿了一下,“和陈患者药渣里的某些成分,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