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石宽和张富这般模样,阿发不禁心生好奇。
“是呀,你说的那个鼻子歪歪、牙齿乱糟糟的老头儿,可能是掉进河里啦,衣服湿哒哒的,跟着连长回来换了一身,然后就出去了,也不晓得去哪儿咯。”
衣服湿哒哒的,那肯定是张球没错了,张球虽然长得磕碜了点,看着显老,其实也就四十来岁。张富急得直跺脚,嘴里嘟囔着:
“完了完了,连衣服都换了,肯定是被送去县城了,我可怎么跟善叔交代啊。”
那木旺听出了点门道,笑嘻嘻地说:
“什么完了呀,是走大运了,我们连长带他去醉仙居酒楼吃香的喝辣的了。”
石宽一把抓住木旺的胳膊,晃了两下,追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吧,他们出来的时候,我问了一下花公,花公是这么说的。”
木旺也不敢百分百肯定,把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石宽琢磨着“换衣服”“郎中”“醉仙居”这几个词,心想张球可能真的是撞大运了,扯了扯张富的衣袖,说道:
“那我们也赶紧的,去看看还有没有剩菜剩饭给尝尝。”
张富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跟着石宽就走了。
到了醉仙居酒楼门口,就瞧见花公在那儿站岗呢,李连长和换了一身军装的张球,正坐在一层大堂靠边上的一张桌子边喝酒吃饭呢。
也不知道是李连长请张球吃的,还是张球为了能快点开溜,请李连长吃的。石宽和张富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还没走到跟前呢,就扯着嗓子喊起来:
“哟呵,二位在这儿喝酒呢,今天可让我给逮着了,说啥也得蹭一杯啊。”
李连长一扭头,瞧见是石宽,立马热情地招手:
“哟,石队长来啦,快过来坐,一起喝一杯呀!”
石宽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可跟在他身后的张富却只敢杵在那儿,动都不敢动。石宽才不管这些呢,一撸袖子,指着张球,好奇地问:
“他不是土匪吗,你怎么和土匪还有交情呢?”
李连长抬手叫店小二,让再拿两副碗筷过来,笑着说: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啦!我和张大夫那是不打不相识,这位是张大夫的亲戚吧?快坐下,来来来!”
张富又惊又喜,心里还纳闷呢,上午还跟个落汤鸡似的被押着走,这会怎么就成了贵客,还人模人样地穿上了军装。他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喉咙里只敢发出两声哼哼,一句话也不敢说。
石宽晓得张富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就替他说了:
“这位是张球的本家兄弟,是来赎人的,我看现在这情况,应该是不用……”
李连长摆摆手,打断了石宽的话,说道:
“不用不用,都说了是误会,不用赎啦!张大夫以后就在我们营房里帮忙做饭,顺便给我治点小毛病,也是我们预备连的一份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石宽眨巴着眼睛,看看李连长,又瞅瞅张球。
张球还处于半惊恐状态,他嘴唇往上翻了翻,又机械地合上,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会治点白蚀病,刚好长官……长官有这毛病,就把我留下试试……”
“咳咳!”
李连长咳嗽了两声,示意张球闭嘴。
张球赶紧闭了嘴,改口说:
“小毛病,小毛病……”
你猜怎么着,原来啊,张球被那些士兵赶下河里洗了个屁股后,上岸冷得直哆嗦,喷嚏一个接一个,没走多久就撞见了回家的张富。
这可又是根救命稻草啊,他哪能放过,扯开嗓子就喊救命。谁知道张富被吓得撒丫子就跑,头都不回一下。
就这一嗓子,又换来士兵们一顿枪托。他疼得在地上直打滚,滚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士兵们知道他不敢跑,也没追进来,就在外面嘻嘻哈哈地笑。他瞅见草丛里长着些薄荷和九里香,赶忙扯了好些塞进嘴里嚼。
那些士兵笑他变成牛吃草了,他才不理会呢,继续嚼着,然后把嚼出的沫沫吐出来,抹在上嘴唇和两边耳后。刚才被赶进河里,现在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连着打了十几个喷嚏,这肯定是要得伤寒的呀。这两种草药能快速驱寒辟邪,为了活命,他才不管士兵们怎么笑呢。
李连长倒是没笑,好像知道他的想法,就过来问他是不是懂医。
他哪敢不回答,说自己懂点偏方秘方,能治点小病小灾的。
李连长就问他能不能治白癜风?这白癜风又叫白蚀病,他跟他爹学过一点,就点了点头。
他太冷了,点头比鸡啄米还快呢。那李连长可高兴坏了,把士兵们赶到一边,撩起衣服给他看。
他看到那肚皮的裤腰带那地方,一团团的变白,已经很严重了。为了活命,他就说能治。
这病可把李连长折磨得快疯掉啦,稍稍出点汗就痒得不行,这倒也罢了,关键是不敢T衣服见人,所以在县城和龙湾镇,他连J院都不敢去逛。追了高枫这么久,也不敢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就怕万一被高枫瞧见给嫌弃喽。
在县城里,李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