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两人一起前来,文老爷知道是有事,伸手示意小蝶把他扶起来。他这腰啊,躺下来容易,要坐起来就难了。
“爹,还真是那老牛头使的坏。”
小蝶是父亲的相好,不算是外人,因此文贤安也不避讳,直接开口就讲了。
“哦!说说看。”
文老爷眉毛一挑,兴趣浓厚。
尽管不被当作外人,但小蝶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起身去备茶了。
“昨天我让万三跟踪叶八,一晚上就有了结果,昨晚傍晚时,叶八鬼鬼祟祟的出去了,你猜他是去哪了?”
文贤安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叶八千刀万剐的样子。
文老爷没回答,石宽就先答上了:
“镇长家。”
“对,就是那老牛家,一定是去告密了。”
文贤安捏紧了拳头,样子狠狠的。
石宽是没有怀疑牛镇长的,毕竟这么大一个人物,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来。他之所以回答得对,是因为文贤安一开头就先透露了。
“牛镇长?如果是他的话,那似乎也合情合理。那天我们那样对他,他很没面子。春生嘴碎,说他是牛,被叶八去告密了,他们把春生弄死,给爹你一个下马威,那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是真是假,文老爷也是这么怀疑的,他半眯眼睛,想了一会,恶狠狠的说:
“他这个官不过是用钱买来的,我们要把他给弄下来,风水轮流转,明年镇长改姓文。”
石宽吓得胆都一颤,这可不是小事啊,要把牛镇长弄下来,死的不单单只是春生一个人了,说不定龙湾镇会下起一阵腥风血雨,他不敢再搭话。
文贤安却有些担忧,谨慎的问:
“这……这行吗?”
“你有空就去县城,找你姐夫托人打点打点,这世道还没钱打不通的门路。”
文老爷也握紧拳头,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
“那边……那边里面……我……咳咳……”
文贤安吞吞吐吐,似乎还有另外的事要说。
知子莫如父,文老爷一下子就知道文贤安的意思,稍微停顿了一下,使着眼色说:
“那边啊,那边我安排好,你就着重处理这事吧。”
“哦,好!”
文贤安应了下来,这时小蝶也带着一个下人,把茶盘茶壶等端来了。
有了另外一个人加入,话题也就戛然而止。或者是说,文老爷和文贤安不想再谈下去。
石宽不怎么喜欢和文老爷说话,去鲤鱼坝碰见土匪的事,已经对文贤安说了,更不想再对文老爷重复一次。不过他却惦记着那把毛瑟手枪,婉转的说道:
“爹,嫌贵他胆子大了。”
“胆子大,敢杀鸡了吗?”
这段时间,文老爷也是听闻一些文贤贵的事,所以并没有感到太惊讶。
“敢,杀鸡这么简单的事,他一眯眼睛,把刀一拉就做了。”
这话是古得金说的,那天去学校杀鸡的时候,石宽硬逼着文贤贵去看。文贤贵当然是很害怕的,杀鸡的古得金就说了这话。现在文贤贵都敢开枪了,石宽相信杀鸡应该也敢。
“那好,什么时候你把他带来,杀一只鸡给我看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文老爷还是想看一看他这个废物儿子到底行不行的。
“行,我安排,他惦记着你那把短枪呢,肯定很勇敢的。”
石宽心里高兴啊,文贤贵惦不惦记不知道,反正是他是帮惦记了。
这时文老爷却反悔了,他不自在的咳嗽两下,说道:
“枪嘛,有的,贤安这次进城,也去打点打点,贤瑞都能买到,我就不信我们买不到。”
话没有完全说明白,但是石宽却听懂了。这不是骗小孩吗?就算是文贤安去县城又买到了枪,那长枪和短枪还是有区别的啊。
可即使明知被骗,那也无法反驳啊。人家骗的是自己的小孩,他管不着。
两父子又在为进城和文家的一些大小事聊着,石宽和小蝶两人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有在被问到时,才会应承上那么一两句。
石宽不想说话,是因为文老爷说话不算数,狡诈奸猾,他不耻为伍。
小蝶则是因为是个边缘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插不上话。
在文老爷家呆了近一个时辰,石宽如坐针毡,彻底呆不下去了,就起身告辞:
“爹,我看也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去领月钱了,领完了还要到门楼那,那里有扇门松了,去修一修。”
“好,你去吧。”
也确实没什么事,有的事都是不想当着其他人面说的,文老爷把手挥了挥,放石宽走了。
石宽弯腰退出,正要舒一口气时,文老爷又叫道:
“等一等,让小蝶收拾一下,也和你一起去。”
小蝶有些慌乱,问道:
“我……我陪他去?”
“嗯,你也有月钱领,一起去吧。”
文老爷回答得比较淡定,眼睛里却蕴藏着老奸巨猾。他不想给小蝶任何名分,但安排小蝶和文家的主子一样领月钱。这样即使是小蝶以后生了儿子要闹,那也是矮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