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石宽记得昨天和罗竖的约定,带上了慧姐出门。
他心里还是有些惧怕文贤婈的,带上了慧姐那就好办多了。文贤婈硬要和他计较的话,可以推慧姐出来抵挡一下。
才出院门走了几步,就见牯牛强急匆匆的跑来,他问道:
“慌里慌张的,发生什么事了?”
牯牛强长枪背在身后,右手抓着枪带,左手摸了一下脸,莫名其妙。
“我慌里慌张了吗?”
其实石宽只是见牯牛强急匆匆,慌里慌张是他联想到说的。
“都写到脸上了,快说吧,有什么事?”
“大少爷不是让你带领我们练枪法吗,兄弟们都等不及了,让我来看看你出门了没有。”
牯牛强说完,还用手在另一边脸也摸了一下。
石宽这才记起枪的事,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下,小声的说:
“昨天你也看到了,我自己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带你们练,能练出什么名堂。我去求辅导员,看他懂不懂得什么招数,你先和兄弟们练一下,下午我就去。”
“哦,那我……那我走了……”
昨天石宽摔的那一跤,牯牛强都觉得没面子。他也听说过护院队和文贤莺最开始的事,挠了挠脑袋走了。
慧姐盯着牯牛强背后的枪,满脸的惊奇,傻傻的问:
“要不我们也回去把枪背上,我帮背,我不嫌重。”
“不行,大黑说了谁都不允许碰,不然就会收回去,你背出来,不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吗?”
从昨天把枪拿回来,慧姐就像看见怪物一样,一直围着看,还想上手摸。石宽怕她弄出乱子,就用这个谎言来哄骗。
一说到大黑,慧姐就不敢出声了,走路都贴近了石宽不少。
牯牛强刚才说的那确实是个事,他也才刚会开枪,怎么懂得枪法来?文贤莺既然能教纪律,那枪法应该也懂,一会儿去了还得请教请教。石宽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和文贤莺说话的借口。
到了文贤婈家那小间里,罗竖和陶先生他们早已经到达,今天是文贤莺站在那小木板,工工正正的在木板上写那些阿拉伯数字,下面还画着一道道横。
石宽看不明白,心里却觉得文贤莺比不了罗竖。捏着那粉笔每写一下,裙摆和那娇小的身躯就会跟着微微晃动,这谁还有心去学呀。反正要是他坐在下面,只会去盯那屁股,不会看木板上写什么。
慧姐倒是比石宽好学,一来就坐到文贤婈的身旁。
这也让文贤婈发现了石宽,不过她只是扭头回来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就像那天根本没有被抓一样。
越是这样,石宽就越感到不安,他不敢坐这边,去到另一边和罗竖一起坐。
罗竖见到了石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不影响前面的文贤莺和两个老学生。
石宽也不敢说话啊,假模假样的盯着文贤莺写字,实际上是看那屁股。哦不对,今天看的后背。
文贤莺她们里面穿的那种小衣服,外衣薄一点的话,是可以看到一些痕迹的。他看到过慧姐直接穿,那种感觉没有现在隐约朦胧的诱人。
罗竖是个老实人,即使是他也看到文贤莺背后那隐隐约约的痕迹,但他没想到石宽是专门盯着那里的,还以为时宽如此聚精会神,认真的学习呢。
他轻撞了一下了石宽,示意走出屋子去。
石宽以为自己的丑态被发现了,脸一红,起身离开了。
到了外面的空地,罗竖手里拿着粉笔,蹲了下来,说道:
“我从头教你吧,在里面你从中间学,那是学不到知识的。”
“哦,好啊!”
石宽慌乱的回答着,也蹲了下来。
“别紧张,你上过私塾,就很容易的,一天学不会,我们就两天,两天不会还有三天呢。”
罗竖一边说,一边在青石板上写下了「1,2,3」。
第一次来这里时,看见文贤婈教陶先生和娄秀才的,就是这几个字。石宽还有印象,马上指着那「1」说道:
“这个我知道,念做一。”
“嗯,对的,它对应的就是我们方块字的「一」,意思也是一样的。”
罗竖耐心的教着,把那粉笔掰断了,递了一半过去。
石宽这人聪明啊,没多久便认识了1到10,还能歪歪扭扭的写下来。
以前在学堂听范先生教书时,他是最没心思的一位,现在可能和罗竖两人年龄差不多,天生就有一种亲近感,他写得也是特别认真。
不知不觉,那不大的坪子上,几乎都被他写满了。写着写着,脑子里就产生了一些疑惑。他指着那个「10」字,问道:
“为什么它由两个字组成,却只念一个字的音?”
“你给我道歉,我就告诉你。”
回答的人不是罗竖,而是文贤婈。石宽吓了一跳,人都歪过一边,坐到了地上。
刚才太过于专注,竟不知道罗竖什么时候走了,换来的是双腿夹着裙摆,同样蹲在旁边的文贤婈。他紧张结巴的问:
“你……你怎么会……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