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里,石宽静静的躺在床上。伤口上撒了药粉,已经没有那种一跳一跳的痛,也方便他思考问题。
虽说是成了文家姑爷,但整个文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是看得起他的。包括文贤莺,以及杨氏和老太太。
文贤莺如果是看得起他,那平时就不会对他吆五喝六的,那看起来调皮让人亲近的样子,肯定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多帮忙。
老太太就更加明显了,不就是要慧姐这包袱扔给他吗?
杨氏虽然暂时找不到什么可以说道的理由,但老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肯定也是心怀不轨的,只是现在狐狸尾巴还没露出来而已。
经历了昨天的事,以及刚才被恶骂,石宽的心灵已经有些偏曲,不能冷静的思考问题了。
一旦偏过一边,那就想着报仇,想着睡遍文家女人了啊。
睡谁呢?文贤婈肯定是要睡的,只是现在还没本事。其他的人时机没成熟,最可能的目标,那就只有杨氏了。
杨氏那晚说的话,应该还是有戏的。
其实这也只是石宽生气时的想法,几天过后,手上的伤基本好了,那种想法也就淡了许多。
而这时候,文家的那几百亩早稻也已经得收割。收割早稻可就不能像平时那样,早上安排工就可以了,得亲自跟去呀。
种稻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收粮吗。这粮得收了,不跟去监工,长工们半路私藏两担,那就等于自己种粮了。
在文贤莺那里干活的长工们,也都已经回来,加入了一年最忙的“双抢”当中。早上,太阳还没冒出山头,石宽就搭马贵德的推车,一颠一簸的去往了稻田里。
“石队长,你最近怎么不到场地上去了啊?”
“我去了也只是走走看看,有你们这些师傅在,出不了差错,懒得走了。”
“差错倒不至于,就是干得慢一点,昨天才刚刚安窗。”
“哦!确实慢了一点,我以为快过门了呢。”
“没有没有,场地太大了,一天也才冲了一圈半……”
闲聊中,石宽想起了文贤莺。从老营村回来后,他也只是在第二天碰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他还挺想念文贤莺的,文贤莺很爱怼他,他也愿意被怼,感觉在一起的日子,总是那么的欢乐。
想到了那天在桥洞之下,看到了文贤莺那么嫩白的,还以为会和胡氏的一样柔软,结果感觉很不一样,可能那就是少女吧。
想那天的事,不是回味那种感觉,而是有些后悔。如果那天不那样做了,那现在肯定还是嘻嘻哈哈的在一起。
很快的就来到了稻田里,看着那一片片低垂的稻穗,长工们纷纷赞叹。
“好收成啊。”
“东家即使不种田,那也够吃上了七八年,真是富人动动小指头,吃的穿的不用愁。穷人动动脚,脚趾冒出头。”
“别羡慕东家了,干吧,一会大少爷来到,给你脸色看。”
“……”
长工们不敢休息,挥起镰刀下田割稻谷去了。爱抽烟的,也是口含烟斗,一边抽烟一边干活。
大少爷文贤安来监工,不同于陈管家和石宽啊。文贤安要是看到哪个干活偷懒的,不打不骂,会背着手到跟前,死死的盯住。
那眼神就像两把刀子,看到人的心里发慌,宁愿被骂一顿,打两巴掌,也不愿意被这冷酷的凝视啊。
说文贤安,文贤安紧跟着就到,腰间背着一个小竹筐,来到石宽的面前。他从竹筐里掏出一扎竹片做成的小牌子,递了过来,说道:
“姐夫,这里是甲一到甲五十,你拿好了。”
“好。”
石宽把那扎小牌子接过,那小牌子油光蹭亮,应该是有了很多年头的,上面用刀子刻着一些序号。
他是听说过这些牌子的,每一个序号的牌子有一对,用绳子系着连在一起。长工们每打好一担稻谷,就要插一张牌子到箩筐上。他也要在账本上记下,是哪个长工负责弄这担稻谷的。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长工们在半道藏粮,把稻谷送回文家大宅。文老爷或者是陈管家会在那里把牌子收起来,然后晚上就会和发牌子的人一起对账。
石宽是第一次干这个活,还挺新鲜的,取出一对牌子看来看去。
文贤安十几岁就帮干这个活了,已经十分娴熟,他又不带表情的说道:
“别弄乱了,也别乱发,按照顺序来,不然晚上对账很麻烦。”
“哦!今年是我和你来,往年你和谁来呀?”
石宽这是在没话找话,他知道往年是和文贤昌一起来。这些都是之前和文贤昌闲聊时知道的,文贤昌非常不想干这活,来了也是吊儿郎当,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田埂边上睡觉。
“贤昌,你可不要像他那样不闻不问,一会他们甩谷的时候,要多下去看看,让他们把稻谷甩干净一点。”
说起了文贤昌,文贤安脸上就有一股得意之色,话也多了一点。这也怪不得他,争夺家业的对手走了,他想保持低调,可是内心的高兴藏不住啊。
“他啊,他也能干这活?”
石宽假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