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文贤莺,怎么老爱摸他的脸啊?石宽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被文贤莺摸脸了。
这动作带着点挑衅的意味,但每次被摸,总感觉到挺舒服,心里痒痒的。
为了了解干活的情况,晚上吃饱饭后,石宽就到了长工们住的地方,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乱哄哄的。
有人耍钱,有的人在哼戏,还有的人在开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
走到了那汗味弥漫的门口,见到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坐在门槛上,削脚后跟那厚厚的死皮。他抱了个拳,问道:
“阿叔,吃饭了没?”
那汉子抬起头,看到是石宽,连忙放下手里的刀,殷勤的站起来:
“是石队长啊,你叫我阿叔,我怎么承受得起呀!”
“看起来你年纪要比我长许多,我不叫你阿叔叫什么啊。”
石宽很是客气,刚当上队长那一会儿,他觉得要把自己的架子端起来,有别于这些下人。后来发觉很难行得通,因为一旦端起架子,就不知怎么跟这些人交流了。
屋子里的人听说石队长来了,立刻停止了喧闹,围了过来。
还是刚才削脚皮那汉子帮开口问话,他有些欣喜,又带着一丝不安。
“石队长,你来我们这臭烘烘的地方,为了何事啊?”
“没啥事,就是老爷安排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田里,我先来看看,哪几个人是负责种田的,熟悉熟悉。”
这间屋子应该是这些长工们,收工回来娱乐消遣的地方,到处乱糟糟的,墙角还堆满了干农活的工具。石宽也不想找凳子坐下,就这样站着和大家说话。
还真是巧了,那汉子就是种田的,他指了一下牌桌前的一个秃脑袋,还有一旁的乱胡茬,说道:
“他,他,还有那边这几个,我们都是种田的。”
秃脑袋也开口了,看着很粗犷的一个人,声音却尖细:
“还有一些人累了,吃完饭就睡觉,我们种田的四十二人呢,老爷还真看得起,专门派你来给我们带队了。”
乱胡茬似乎也不甘寂寞,接口说道:
“睡觉的都是有婆娘的,搂着老婆震床板呢,李老秃你怎么不敢说啊。”
这话引得屋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就松弛了许多。
大家笑罢,石宽再次开口:
“有婆娘不搂,等到搂不动才搂啊,你们也多攒几个钱,别总扔到这赌桌上,攒了钱也娶个婆娘搂一搂。明天要干什么活啊?我不懂呢,还得向你们请教呢?”
“说这种,明天撒粪踩稻根,你要跟我们一起踩吗?”
“你见过陈管家跟我们一起踩吗?陈管家都不踩的,让石队长跟我们一起踩,想哪去了。”
“我这不是开玩笑吗,石队长开得玩笑,不像陈管家那样板着脸。”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的聊着,气氛十分的融洽。
第二天一大早,石宽就来到了长工们住的地方。那些长工们才三三两两的起来,蹲在屋檐下漱口洗脸呢。
一个女的从那一排屋子里出来,一边拢着头发,一边脚步匆匆往外走。那不是文贤安孩子的奶妈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石宽想把人拦住问一下的,只是奶妈走得太快,而且也没注意到他,一下子就过去了。
他有些疑惑,不过看着奶妈走出来的那间屋子,随后也走出那三十多岁的汉子,心里就明白了。
奶妈和这个汉子是夫妻,一同来文家干活的,他调侃道:
“马叔,昨晚睡得好吧,今早起那么迟。”
蹲在屋檐下漱口的乱胡茬叫廖老三,他和马叔是同住一个屋的。昨晚奶妈来了,他只好跑到其他房去,和别人挤被窝。他敲着手里的水瓢,坏笑着说:
“石队长啊,贵德昨晚都不知道有没有睡觉,你看他的眼睛都陷下去,今天干活肯定打瞌睡的。”
贵德就是马叔的名字,他扯过屋檐下挂着的一条毛巾,搭在了肩膀上。过来抢过乱胡茬手里的瓜瓢,回击道:
“都老夫老妻了,一次都嫌累,哪像你,老婆来一次,隔壁三间房的人都要被吵醒。”
这些长工都是些粗人,除了耍钱就是爱开这些荤荤的玩笑。
长工们有近一半都是有老婆的,而且很多人的老婆就在文家里当下人。这些有老婆的人,待遇和那些光棍们是有区别的。
有老婆的通常两人或三人住一小间,谁的老婆来了,那另外一人就会把房间让出来。而那些光棍们只能住大间,睡大通铺了。
当然也有些人例外,就好比胡氏院子里煮饭的张婶,她的男人也在这里当长工。因为会拍一些马屁,和陈管家的关系比较好。就单独住了一小间,张婶也可以每晚都回来,和男人一起住,这里也成了他们的小家。
石宽之前不怎么了解长工这边的活,以为他们天还没亮就出去了,所以来得早早的。现在才知道,也和他以前当短工时一样,等待有人煮好早饭,吃饱了才拖拖拉拉出去干活。干的是别人的活,谁会那么勤快啊。
吃饱了早饭,大家到工具房推出了板车,到了文家大宅的最后面。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