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石宽矗立在那,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文贤安转过头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石宽,慢条斯理地说:
“你不是大太太院子里的人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之前是大太太院子里的,今天被调到老太太那了,来这里看看以前的老伙计,已经跟老太太请示过了。”
石宽害怕文贤安会对他不利,赶忙把老太太这个保护伞搬出来。
文贤安不动声色,他上次见到这个人就觉得有些不简单,没想到才过了这么几天,就已经混到老太太那里去了。他点了点头,还是不紧不慢地说:
“哦,现在要走了是吧?把这几个茶饼,一半送去给大少奶奶,一半送去给三太太。”
“是,我马上就去。”
石宽赶忙走过去,弯腰捡起文贤安身旁的两捆茶饼,匆匆离开了榨油坊。
真是虚惊一场,他原本还以为会被文贤安狠狠教训一顿呢,没想到只是让他帮忙带东西。
这里还有一个习俗,就是妇女在正月初五前不能洗头。今天正好是正月初五,这两捆茶饼应该是给两位主子洗头用的。
茶饼这个东西,不仅能把头发洗得干干净净,还能让头发乌黑发亮,闪着光泽。
到了文家大宅门前,正好碰到唐氏和桂芳从里面走出来。唐氏一见到石宽,脸上顿时泛起了一层红晕,这让石宽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要去哪里。
石宽只是个下人,唐氏又不是他的主子,所以不方便打招呼。他想拦住桂芳说几句话,但又怕耽误了文贤昌的好事。于是就没说什么,侧身从旁边走进去。
文贤昌应该是和唐氏达成了某种默契,不需要他再帮忙带话约见了。石宽觉得有点可惜,以后收赏钱的机会就少了。
从文家大宅大门进去,距离最近的就是文贤安的院子。他走了一段路,就往左拐去。到了院门前,先是向里面把身子探了探,高声叫喊道:
“有人吗?大少爷让我把茶饼送来给大少奶奶。”
门楼旁边的小间里,探出了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脑袋,十分不友好的说:
“嚷这么大声干嘛?没看到我在睡觉吗?”
石宽不认识这个人,但知道睡在这里的都是守门的。
不过很多院子里守门的都是一个摆设,就像文贤昌院子里的,守门的是马六,但晚上都是把门一拴,跑回屋搂着老婆睡觉的。还有一些院子里,根本就不需要人守门,就像胡氏和杨氏的。
他把手里的茶饼举起来了,陪着笑脸说:
“大哥,大少爷让我来送茶饼,你看……”
那看门的见只有石宽一个人,显得有些不耐烦,挥了挥衣袖,闭着眼睛说:
“拿进去吧,别东逛西逛把这里的东西顺走啊。”
本来只是帮把东西带到,交给守门的让其帮把东西拿给主子。可这人那么不耐烦,又是文贤安院子里的,石宽惹不起,只好哈着腰说:
“那我送进去就出来,你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拿这里的东西呀。”
文贤安家的院子,石宽还是第一次进来。虽然每家的院子布局都差不多的,但他还是搞不懂哪边才是文贤安夫妇住的。
走了一段路,碰见一扫地的老妇,上前问道:
“大娘,我给少奶奶送东西来了,她住在哪里。”
老妇是个哑巴,就是往东边一指,并没说话。
石宽顺着老妇手指的方向,来到了东厢房,看见房门虚掩,里面却传出说话声,便过去推开门。
门刚打开的那一刹那,屋里屋外的人都发出尖叫声。
屋里大少奶奶正把半边衣服脱下,由奶妈帮挤那膨胀的。看见有人推门进来,又是个陌生的男人,连忙把衣服提起遮住,惊慌的蹲到了地上。
门口的石宽则是手里茶饼啪的一声掉到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比和牯牛强堵在水房后面看的还要真切。
不好,这个是文家的大少奶奶,这回应该是闯祸了。石宽吓得立刻跪到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道:
“对不起,少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原谅我吧。”
在惊慌失措中,大少奶奶已经把衣服套好,扣上了盘扣。她站起身来,愤怒的指着石宽破口大骂:
“你是哪里的奴才,竟敢私闯我的院子?”
“我是老太太家的,刚才在榨油坊被大少爷看到,让我拿几个茶饼来给你和三太太洗头,我就来了,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饶了我吧。”
石宽把头磕得像鸡啄米似的,才磕几下自己就已经明显感觉到额头上已经肿胀起来了。
要是真的没看到就不会这么说了,大少奶奶怎么会相信石宽这些鬼话,她转过身去在奶妈做针线活的一个篮子里拿出了剪刀,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我不管你是哪个院子的下人,今天我就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不可。”
大少奶奶说着,抬起脚对着石宽的肩膀一踢,把人给踢翻了。接着蹲下,扬起手里的剪刀就要扎下来。
石宽吓得完全傻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