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没有回应石宽,而是轻轻拍了拍文贤贵的肩膀,低声说:
“慢慢吃,别害怕,你没吃饱,他们不敢来收碗。妈肚子有点不舒服,要去趟茅厕,你在这等着,妈一会儿就回来。”
“好的!”
文贤贵呆呆地点了点头,有了母亲的支持,胆子似乎大了一些,头也抬高了不少。
石宽拍了拍手,又谄媚地说:
“是啊三少爷,您不吃饱,我们哪敢收碗啊,您慢慢吃,我到那边去等着。”
石宽离开了,却是朝着唐氏的方向走去。走出大坪子,又拐过两道墙角,才看到唐氏一脸焦虑地站在那里等着。
今天文家虽然很热闹,但基本都集中在老太太的院子和院子前的大坪子上,其他地方可以说是冷冷清清。
看到周围没人,石宽立刻凑上前去。
“四太太,二少爷在湾尾红枫岭下租了一套房子,他想邀您……”
唐氏紧张得不行,这可是偷情啊,还是第一次,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她不等石宽说完,立刻就抬手按住石宽的手,焦急地打断:
“小心有人在偷听,有什么事你找我家桂芳,让她转达。”
唐氏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那只手暖暖的,摸得石宽心里直痒痒。文贤昌说得对,这个唐氏确实是也有意啊。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对贼眉鼠眼的文贤昌投怀送抱,而他却没有这个福气。
他抬起手,闻了闻手背上残留的香味,也慢慢地走了回去。
这个唐氏,还挺谨慎的。不过想想也是,这可不是小事,一旦被发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石宽为刚才的鲁莽感到后怕,如果只是文贤昌一头热,而唐氏根本没有意的话,那刚才在餐桌上,可能立刻就被揪到文老爷面前了。
回到大坪子没多久,大家基本都吃饱了。石宽他们这些下人,抬着盆碗过去,把那些吃剩的菜分类,能要的就收起来,不能要的倒进桶里当潲水。
收拾完一切,再把桌子摆好,天都快黑了。
下人们吃席,没那么多讲究,想坐哪桌就坐哪桌,每桌凑足八个人就行。
石宽不着急落座,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寻找桂芳的影子。既然已经答应了文贤昌,要帮他把唐氏约出去,那就得抓紧时间,免得夜长梦多,生出变数。
“阿宽,都要吃饭了,你还不坐下,跑来跑去干嘛?”
桂芳没找到,却被已经坐在桌子前的阿珠给叫住了。
“姐啊,你坐在这,我都没注意看呢,不急,我找个人。”
石宽只是和阿珠简短的说了句话,目光仍然在人群里搜索。
“我们这桌还差两个人,你找什么人啊,坐下来吃饱了再去找。”
阿珠他们这一桌全是女的,都是各房洗衣服干点杂活的丫头。她们不愿意和那些老妈子老婆子坐,见到阿珠把这年轻的男子拉住,也都纷纷劝道:
“坐下来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有什么事都等吃饱了再说。”
“是啊,坐下来吧,人不齐我们都不好意思动筷子,都到这了就别走了。”
石宽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笑着对这群年轻的女人说:
“那好,我坐下来还差一位,我再去叫一个人来。”
说着他小跑过去,到了一张桌子前,按住了已经坐在位置上的牯牛强,附到耳旁小声说:
“强哥,你都单身这么久了,快点跟我走,我给你介绍几个妹子。”
牯牛强这一桌都已经坐满了,全部是榨油坊里的短工,就等着端菜的人把菜端上来,立刻就可以开吃了。
牯牛强刚开始突然被人按住肩膀,有点不爽,回头看是石宽,气消了一半,又听到帮介绍女的,立刻心动起来,噌的一下离席,招呼也不打,就跟着石宽走了。
身后的人骂骂咧咧:
“够人了你又走,什么意思啊。”
“我们这些天天和你干活的兄弟你不要,那才认识不到三天的叫一句你就走,这种人以后不要和我们在一起。”
在榨油坊里做工的,全是大老爷们儿,想瞅见个女的,那比登天还难。牯牛强又每晚都去偷看文贤安和梁美娇洗鸳鸯浴,早就被折磨得要发疯了。
要是有头小母猪从他跟前路过,趁没人注意,说不定他都能搂抱上一回。现在有人给介绍女人,哪还管人家怎么骂呀。
跟着石宽到了阿珠她们这桌,看到全是这么年轻的女子,牯牛强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他傻笑着打招呼:
“各位妹子,阿宽把我拉来,那我就不客气坐下啦。”
“坐下吧,别客气。”
牯牛强看着快有三十岁了,不过总比来个老头儿或者老婆子强,那些年轻女子也不嫌弃。
这些年轻女子虽说大多数相貌平平,可年轻就是资本啊,年轻就有活力,就能吸引住光棍儿的目光。
牯牛强心跳得厉害,迅速扫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别看他平时说话油嘴滑舌的,可真跟女人坐一块儿,胆子比蚊子还小。
石宽真是想帮牯牛强介绍女人,坐下没多久,就对旁边的阿珠说:
“这是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