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弘沉着脸,又不愿说出的话伤到林玉棠,只能选择性的说了一句:
“明儿我也送纳吉的礼来,等纳征礼时,再请奏父皇。”
慕元桢冷笑一声,侧脸看着林晚棠,淡然的说道:
“我昨日,已经和父皇说了,我只娶林晚棠。”
慕元弘顿时血气翻涌,慕元桢是真不怕死,犯下带兵出城这样的罪过,竟然还敢当日请奏求婚。
慕元弘都不敢想,父皇气成什么样。
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父皇绝对会断了扶持慕元桢的心思。
这太子之位,任谁都能坐,只有慕元桢,绝无机会。
慕元弘笑了一声,看着林晚棠问道:
“呵呵,是不是该开宴了?”
林晚棠请诸位落座,自己坐到了慕元桢的身边。
“脉象虚弱至极,而且毒也加重了,像是,又被下了毒。你住过来也好,在你府里,查不出如何下毒,在侯府,应该就没有下毒的机会了,总能调理得更快些。只是,现在就定下我,这会让慕元弘更针对你。”
林晚棠为慕元桢忧心,眉头挤在一起。
慕元桢伸手,食指按在她的眉心。
“是谁同我说的,不要皱眉?”
林晚棠叹了口气,性命攸关,岂止是皱眉,她都想跳脚了。
林顾池举起酒杯,朗声发言。
“感谢诸位莅临,林某感怀涕零。”
众人举杯饮酒,慕元桢不动如钟,眼皮都没抬一下。
“三殿下,这是何意?”
林顾池觉得,慕元桢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慕元桢转眸看向他,依旧语气寒凉。
“病重,不宜饮酒。”
林顾池本还想揶揄几句,现在只能勉强扯动嘴角,人家皇子病重,天下皆知。
他若是强求,倒要落个坏名声。
林顾池下定决心,不再与慕元桢说话。
热菜冷碟陆续摆了上来,歌姬也幽幽的唱着婉转的曲调。
陌寒姗姗来迟,看见林晚棠坐在慕元桢身边,一双眸子盯着林晚棠,写满了委屈。
林晚棠对他笑笑,林玉棠直接走上前,请陌寒去她身边落座。
陌寒不肯,摇曳着柔软的腰肢,转头走到对面。
苏凌恩兴奋的摇动双臂,毫不顾忌。
“陌寒公子,来坐我这。”
陌寒白了他一眼,淡然浅笑。
“怎么,苏公子喜好男风了?”
苏凌恩顿时尴尬的举着双臂,定住了。
陌寒娇笑起来,仿若一个淡紫色的蝴蝶,飘飞到御史大夫旁边的桌案落座。
御史大夫喜上眉梢,举起酒杯看着陌寒。
“不知侯府怎么能请动你来,却不肯去我府上。”
陌寒也举起酒杯,浅尝一口,笑得嫣然。
“自然是侯爷豪气,给的银钱足够多了。”
御史大夫摇头笑着,不置可否,陌寒若是用大笔银钱就能请到,他早就跟着自己回府了。
慕元弘第一次仔细看陌寒,他从未见过如此妖魅的男人。
难怪观云舫,靠着陌寒一人,就能客似云来。
楚佩芳站起身,看着御史大夫,郑重的开口说道:
“今日设宴,一来是为小女暖房,二来,也是请诸位鉴赏,我们侯府嫡女的琴艺。”
林晚棠嘴角上扬,难怪楚佩芳请来御史大夫和付尚书。
这两位,一个,常年混迹秦楼楚馆,只要他看上的妓子,定能被他捧成花魁。
一个,是与她父亲一样,家里姬妾成群,不论出身,早就上演过几次,宠妾灭妻的戏码。
楚佩芳哪里是要她献艺,恐怕和上一世一样,要把她推出去,做礼物送人。
林晚棠也站起身,对楚佩芳半屈膝行礼,十分郑重的模样。
“晚棠惶恐,难怪母亲请陌寒教导妹妹,竟是为我献艺,玉棠妹妹绝是众望所归,诸位贵客有福了。”
楚佩芳的脸顿时铁青,她才不会让林玉棠像个姬子一般献艺。
“玉棠学的是舞蹈,且才练了两日,待学有所成,才好献丑。我早听闻,晚棠琴艺一绝,在观云舫都能震慑众人,弹的一曲《流光》甚是惊艳。”
御史大夫顿时眸光闪烁,兴奋异常。
“我早就听说侯府嫡女的一曲《流光》,让观云舫众人拜服。没想到,今日就要圆梦了。”
林晚棠装作惊讶的模样,看了看楚佩芳又看了看林顾池。
“呃,前几日被父亲责罚,伤了筋骨,近几日,都不能弹琴了。”
御史大夫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撇了撇嘴。
心里琢磨着,林晚棠不敢弹琴,或许是因为根本不会,传言是假的,只是让观云舫留住客人的噱头。
林晚棠侧过身,对御史大夫说道:
“大人,过些日子,是母亲的生辰。晚棠本就想,那天献艺,为母亲弹奏一曲《飞红》。大人若是不嫌弃,请那日前来欣赏。”
《流光》与《飞红》都失传曲目,却是完全不同的意境。
一首是大气雄浑,气吞山海的辽阔。
一首是缠绵悱恻,魂断红尘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