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藏了砒霜?
苏瑶挑眉,目光落在早就被押过来的萧俞慎和封易身上。
她这几日没在食肆,若是真出了问题,两人嫌疑很大。
苏瑶收回目光,这是误导。
她知道这件事和两人无关,甚至被牵扯到这次的案件中来。
萧俞慎似乎是感受到苏瑶的视线,转头冲着苏瑶露出纯净的微笑,嘴唇翕张,那张白净少年脸看上去人畜无害,像极了软绵绵的羊羔,谁都能冲上前咬一口。
他心头微动,升腾起一阵难以掩盖的恶意,眼底情绪翻滚。
苏姑娘这是在怀疑他?
他牙齿抵在舌尖,铁锈味溢出。
有人栽赃到他的头上,当真有胆,当砒霜是他和封师父藏的,明摆着要把人推出来。
邬旭生来京城做官时间晚,不知道两人身份。
他听到衙役的话,心中有所较量,初来乍到,哪怕不了解清平县,他也能感受到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
处心积虑、费尽心思指认这位十三四岁的少女,所意为何,他暂且不知。
更何况,出发之前,江知府让他帮忙照料一位叫苏瑶的姑娘,就差没指名道姓说,这是七爷要罩着的人。
邬旭生把袋子打开,眉头微皱,确认其中装的是砒霜之后,斥道:“苏氏,如今你有何可说的?”
哪怕是呵斥,他双目一片清明,尚没定罪,见苏瑶年纪尚小,动了恻隐之心,明摆着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苏瑶没有丝毫慌张,张嘴便道:“知县大人,我从未去过明药堂,更没在明药堂买过砒霜这等剧毒之物。望知县大人明鉴,此事不能信以为真,草草定罪。”
王忠喝道:“苏姑娘,你当时来买砒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用砒霜做老鼠药,毒死家中死老鼠,谁知道你居然用在吃食上,害死了一位向来良善的妇人,当真可恶!”
“这妇人到底有何对不起你的,竟让你下如此毒手!”
他怒目圆睁,已然当真,此时此景,倒是真像苏瑶是罪魁祸首一般。
八字眉男一愣,见王忠为他说话,连忙附和,“对,我家娘子到底犯了什么事,竟遭了你的毒手?”
两人一唱一和,牵引了局势,煽动人心,不少围观者唾骂起苏瑶。
苏瑶面色平静,听到此话,嘴角一勾,笑出了声。
“二位,何必联合起来陷害我?你们一人说我在食肆下毒,另一人说我在药堂购买砒霜,证据都拿出来了,我有什么不认的理由?好话坏话,都被你们说了个遍。”
八字眉男见苏瑶肯认,眉梢喜色难以掩饰,“你肯认就签字画押,我要为我娘子讨回个公道!”
苏瑶话锋一转,“不过,我为何要认?”
她面容彻底冷了下来,瞧着两人,“是我做的,我敢作敢当,不是我做的,就算天神来了定罪我都不认!”
苏瑶不肯认罪,拱手朝着邬旭生恭敬道:“知县大人,草民恳求一件事,何不让杵作老先生掀开死者衣物检查一番?再仔细观察脖颈处的伤痕?”
“我先前观察过,死者分明是用细绳活生生勒死,生前遭遇过毒打,死后不久喂下毒药,造成中毒身亡的假象,何来投毒一说?”
她掷地有声,透析了真相,吐露出的一字一句问心无愧。
“死者不会说话吗?她的尸体会说话,同为夫妻,你毒打自已娘子就算了,还活生生勒死她,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夫妻鹣鲽情深?”
“当时你们一家来苏记食肆吃饭,为何死者只有你娘子,你和你孩子们仍安然无恙?”
苏瑶一番话下来,惹得八字眉男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我跟我娘子关系好得很,你毒杀我娘子不认,居然还血口喷人,把一切事情推到我头上来!”
“既然你无愧,何不让老先生检查尸体,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放你娘的狗屁,那是我娘子,要是死了连她衣服都扒开,死后去了阴曹地府怎么见人?”
八字眉男一番话得到了县衙外众人的赞同。
“对,死者早就死了,还要扒衣服遭罪!做这等侮辱人的事干甚?”
“生前生后,女人的名声要清白,要是不清白了还活着干嘛,继续丢人现眼吗?”
场面一边倒,不支持的百姓占大多数。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邬旭生,等待知县大人做决定。
陈郎中忍不住开口,“知县大人,这事人命攸关,不能因此错怪任何一个人,要是错了,便是毁了一生!”
他向着苏瑶,“再说苏丫头为人我清楚,断然不会做投毒害人这事。不如掀开死者衣领,仔细检查一番,若是她说的是真的,说不定此事另有转机。”
怕就怕,邬旭生不给这个机会。
邬旭生站起身怒然拍桌,乌纱帽双翅颤抖着,宛若蝴蝶扇动,“大胆!这里是县衙,不是菜市口任由你们喧闹!若是再敢有无关紧要的人敢在衙门外插话,一律遣散!”
看热闹的百姓瞬间不敢多嘴。
邬旭生又吩咐老杵作,再次检查,俨然把陈郎中的话放在心上。
老杵作高看一眼陈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