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郑泷带人装修出来一个大概的雏形。
即便是雏形,郑泷盯着上下两层,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已装修出来的。
上好的木料涂上了漆,在光的照耀下呈现水亮的光泽,在墙壁上装好雕刻花纹的木板后,远看就像组合在一起的一幅画卷,美得让人心醉。
跟随在郑泷身后的人也是同样的震惊。
“郑小先生,这……”
他们亲自参与了装修,哪怕目前只是雏形,足以看出这间铺子装修的高贵典雅。
有人眼红,如果给其他富家做出来,足以赚多少银子啊!
比当帮工强多了,有人蠢蠢欲动。
“如果给其他人做这样的装饰……有几两银子的酬劳吗?”
“肯定有,我们做帮工才挣几个钱啊。”
嘈杂的声音惹得郑泷回过神,他皱眉道:“别多想,这次是苏姑娘亲自找上门,让我们来帮忙的!”
平日里接不到几个活,短短半月时间,接了两个活,还是同一家。
郑泷懂得知足感恩,他把话搁在这里,转身上了二楼,二楼由他亲自指挥改造。
郑泷走后,四五个人围成一团,比他年龄小了几岁的少年嘀咕道:“让我们别想,自已好处全都拿完了。”
“慎言!”带着少年出来的中年男子喝道:“你年纪小,手上没艺,郑小先生知道你家境,带你回来干活赚钱,你还抱怨上了!再有下次,你别跟着我一起出来!”
少年被吼,低头小声道:“我没抱怨……”
这番话给在场几人心里埋下一道种子。
有人路过正在装修的铺子,脚步一顿,停驻了半炷香时间。
……
苏瑶处理完图纸的事,没有再回铺子。
她提前打了招呼,让郑泷作为监工帮忙看守一下铺子。
苏瑶脚步一转,今天是给司老爷子吊唁的日子。
她得过去看看。
一路走过去,街道站了许多人,有熟面孔,有生面孔,熟面孔占了大半部分,苏瑶过目不忘,记得这些人的脸。
熟面孔是清平县的住户,大部分人都认识,生面孔口音不一,是外地来的。
司家吊唁来了这么多人?
苏瑶眯起眼,心中的猜测证实了几分。
她迈开步伐,随着人流一同去往司府。
……
司府灵堂。
宽大的灵堂里,中间摆放着一尊黑色棺材,棺材板合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司君岚披麻戴孝,头披三角形的白布,身穿白色粗抹布制成的衣服,脚边放着一张黄色蒲团。
她跪在蒲团上,双眼早已哭的红肿,泪流满面。
司家向来低调,前来吊唁的亲戚比平日来往的人多了数倍。
什么自称七大姑八大姨,叔叔堂姐的人全都来了。
司君岚看着自称亲戚的生面孔,却一个都不认识。
亲戚们哭丧,就差趴在棺材板上痛哭。
“呜呜,老爷子,你怎么就突然病逝了!临终前都没见上一面!”
司君岚木然地跪在一旁。
在亲戚的哭嚎下,她那张麻木的脸显得不近人情,冰冷得像块没有感情的木头。
有人窃窃私语。
“人家都是养儿防老,果然,司家生的女儿就是上不得台面。司老爷子病逝了,一滴眼泪都没掉!”
“别说,司老爷子年纪大了,这一去,家里只有小的守着灵堂,大的那个听说在京城,不知道做什么活计,这么久没回过一次司府!司老爷子白养大了这么多年!”
一句句声讨传入司君岚的耳朵,她耳朵微微动了动,看向乱嚼舌根的人,其中叫嚣最凶的,是正在哭嚎的亲戚们带过来的人。
早已哭得沙哑的声音,宛若毒蛇嘶鸣。
“再乱说一句,你们滚出司家!”
一句话震得周围沉寂无声,就像是在人群中投入了一颗深海炸弹,炸的亲戚们双耳轰隆。
其中一位女人诧异地看向司君岚。
“君岚,我是你表姑姑……”
“过来吊唁就好好跪着哭,非逼我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才知道痛吗?”
司君岚没理会女人,她缓慢站起来,双腿跪得隐隐作痛,一袭麻布白衣硬生生穿出了面对千军万马的孤然。
她冷凄凄的视线环绕一圈,与其对视的人忍不住别开视线。
司君岚嘴角的微笑提不起来,只得作罢。
“要是再听到你们胡乱说我家的事,通通都给我滚出去!”
她点着刚刚说话的女人,似乎在示威,杀鸡儆猴给众人看!
哭叫不休的亲戚们眼角挂着假惺惺的泪水,嘴巴不自觉张大,看起来分外滑稽,似乎是没想到司君岚有这样的一幕。
哭声渐弱,直到消停下来。
司君岚俏生生地站着,身形苗条,一米七四左右的个子,看起来比在场的男人还高上几分。
她英武的粗眉皱起,视线在前来吊唁的人中搜寻起来。
这三日,她让侍卫们暗中查询来往的人群,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其中让她怀疑的人有后厨采购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