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丽婀娜的使者身着五彩斑斓的露肩长裙轻盈地走进暗沉肃穆的神殿大厅,收拢她的洁白双翼后恭敬地欠身行礼:“冥王,众神,早安。”
果然是彩虹的使者,也即她更可能不是出于宙斯的意愿来此。我微微颔首后扫过显然大大松了口气的普罗米修斯——他此刻正笑嘻嘻地摆手回礼——而彩虹女神伊里斯只极快而轻微地挑眉却并未发问。我留意到她有特意向他单独致意。
金发的斯拉芙嬉笑着在她经过时伸手去拉那及腰的秀美卷发:“我说伊里斯,你真的是来传信而不是更换你水罐里的水?”
这位看着年纪极轻像个少女般的彩虹女神侧身正面他,右手持神杖行着仪态端庄的问候礼,当然也恰到好处地挡住了某只鬼鬼祟祟想干坏事的爪子:“黑夜女神的儿子睡神斯拉芙,我衷心祈愿永远不会有对身为第三代神祇的你大不敬使用冥河水罐的那一天。”
“咦——这麽可爱的脸却说着如此古板又可怕的话。”斯拉芙眨着眼睛却是虚晃一枪,抢过了她左手所持的那只精致且更像个水杯的小罐子,“更何况我有甚麽必要非对你说谎不可呢?我真的只是希望和你比试一下咱俩的催眠效果哪个更好而已呀。”
“睡神斯拉芙,我相信拥有众神难以觉察智慧的你其实明白我只是使用冥河的水让那些为自己作伪证的对象睡着而已。”伊里斯仍然保持着得体地微笑,“那和你的方式与目的完全不同不是麽?是以我谦卑的认为并不需要比较甚麽。”
“都是睡嘛,怎麽不能——诶呦!”
塔那托斯眼疾手快将自家兄弟扯到一边坐下,威胁地瞪了他一眼再将水罐交还。彩虹女神无声地呼了口气,柔和地笑着谢过他才行到宝座前的台阶站定。
至于失望的斯拉芙,他已转移目标抓住他兄弟的银色长发开始……嗯,编辫子。
我直接无视了方才发生的一系列小插曲:“彩虹的信使,在太阳马车刚驶离忒提斯的天门时为何来到幽暗的冥界?”
“我愿代彩霞的荣光向您致以永恒的敬意,白臂金鞋的女神赫拉差遣我向您送上一份礼物。”她在得到我首肯后轻挥手杖,自那杯子中飞出了一只小巧的杜鹃。
那翠绿色的小鸟活泼轻盈地直飞到我面前,它口中衔着一根新鲜的苹果枝,其上正盛开一朵闪烁金光的花。
我伸出左手让那杜鹃停在食指上接过花来,自大殿一角飞来了绿色有翼的小蛇。它嘶嘶吐着信子试图靠近,脚旁的刻耳柏洛斯也抬起头来张望这两个会飞的小东西。
“杜鹃鸟,苹果花。”铂金头发的少年弹了一下小蛇的尾巴令它扑歪了几分,口中发出嘲弄又不屑的轻哼声。
“多麽别出心裁又含义深远的礼物。”塔那托斯面上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头戴花叶冠冕的至高女神十分想念她的哥哥。即使她深知黑曜岩的宫殿不可久空,但即使玛瑙与水晶的冠冕权杖匍匐于墨晶碧玺的王座前,她也日夜担忧冥府的阴冷苦寒令那位仁慈的哥哥不能安眠。”彩虹女神伊里斯清脆的话音回荡在暗沉的大厅带起几分奇异的厚重感,“当她听说您终于找到一位可相伴的佳偶时,欢喜得一整夜没有入睡。她吩咐我一定要将这份礼物尽快送上,好使她的心得安慰。”
我收回手来打量那朵美丽光泽的花朵:“天后的心一如夜空恢弘壮丽。”
失去支点的可怜小鸟围着我打转鸣叫却始终碍于有翼小蛇地窥伺不敢擅自降下,最终它怯生生地停到了我身侧正不断挑眉的灰眼睛少年肩头。
伊里斯显然也看到了他所坐的位置,却不动声色再度申明:“您的喜悦就是黄金座上女神的选择与祝福。”
婚姻、家庭的守护者,神后的祝福麽——我没有说话。
“我说伊里斯小可爱呐,赫拉就没有别的话啦?”斯拉芙的手工编织活儿完成了一半,他意犹未尽地换个方向抓住他兄弟另一侧的长发继续,“你可千万别学赫尔墨斯那个奸诈的家伙,时常依凭自己的心意篡改传达的话语。”
彩虹女神庄重地捧起她手中的小水罐:“冥河见证。”
“辛劳的信使。”沉吟片刻,我将一整块灿烂绚丽的红宝石作为给赫拉的还礼飘到她面前。
这位秀丽的女神恭敬地深深鞠躬后接过收好,却没有说话也不离去。
我身侧的俊美少年懒洋洋地逗弄着这两个长翅膀的小东西。他乐此不疲的在小蛇即将扑到杜鹃前又揪着尾巴将它拽回。绿色的小蛇可怜兮兮吐着信子,而小鸟每一次都受到极大惊吓只能哀求般地低鸣。脚旁的刻耳柏洛斯晃着尾巴,爪子已深深勾进地毯里努力忍耐。
“哦陛下,真高兴清晨就看到您英俊的脸。”地狱女神赫卡忒身姿摇曳地行入大厅,“不过,这是谁呢?啧啧,伊里斯麽?”
“早安陛下——伊里斯?哦,奥林匹斯又想闹甚麽。”厄里尼厄斯三姐妹跟在后面,手中捏着蝮蛇鞭子对我依次屈膝行礼,同时一脸不满地斜了奥林匹斯的使者一眼,“昨天不是才请陛下去过?”
“谁知道呢?”赫卡忒嘲讽地笑着行到她的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挑了个果子放入口中,“或许在赞美颂诗的奥林匹斯众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