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自空中快速驶过。一路行来我顺手将划分冥界区域的火河修复,下面各区的看守立刻开始修复被损坏的地界并加固。刻耳柏洛斯威风凛凛立在战车前端戒备四周,不时发出响亮的叫声警示危险。
克塞特斯这条悲河是由此处服苦役罪犯的眼泪形成,是以远处就能听见喧闹而恐怖的哀叫悲鸣。因此这里是冥土众人最不乐意来的地方,更因此这里是一切负面力量最容易找到破口发动攻击之处。
譬如对地表万物而言是生命活力来源之一的阳光,在此将变成地狱中另一种毁灭的火焰。
快速止住蔓延的火势,我看到河神科库托斯站立在河边大声哀嚎:“明托,哦明托!我的爱女——”
挥开一丛火焰我停在他身侧下了战车,刻耳柏洛斯巡视在我周围吞吃着部分火焰。
“我的陛下——求您救救我可怜的女儿明托!”他立刻扑过来亲吻我的袍角。
“自然女神为甚麽会出现在冥界?”我先斥退不死心再度袭扰的火焰。
“我那善心的女儿怜惜她终日居于地下的老父不时来探望,今天也——”他悲戚地仰面哀告,“无论如何,求您救她!”
我转头望向沸腾喧嚣的克塞特斯河:“被河中的怨灵扯下去了?”
“是,是的。为了推我避开致命的火焰,我的明托……”他悲切地捂住脸颊。
快速将河面及周围的火焰彻底清除。权杖的光芒闪烁在幽冥的空间,河中的怨灵认出冥土的主人纷纷沉下不敢浮出。我确认安全才回身道:“现在。”
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望着我不断点头,跟着扑到河边念动咒语急切地寻找生死不明的女儿。
“所以说探亲这种事真的不必。”挥动羽翼的金发睡神斯拉芙从另一侧降下,困倦地打个呵欠。
他的孪生兄弟死神塔那托斯收拢自己黑色的翅膀向我报告所有造成阳光漏下的裂缝已经补好。
当科库托斯终于从河水中升起他面色青白的女儿时,那毫无生机的模样令他痛哭失声:“明托,明托!”
此刻也聚集过来的赫卡忒抚摸着她头上的活蛇装饰:“这可真要命,冥府死了个自然神。”
“其实她挺幸运,不用辛苦地渡过阿克伦河——哦千万别告诉卡伦,否则他会抱怨少摆渡一个少一笔收入的。”斯拉芙又打了个呵欠。
“神祇的死亡是会影响世界平衡的大事!”三位复仇女神一起大喊。
我走近科库托斯:“让我看看。”
那涕泪横流的伤心父亲闻言立刻跪倒:“啊伟大的哈得斯,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救我女儿,必定是您!”
“所以说陛下真的不是管生死好麽。”死神塔那托斯无奈地摇头,同时将他晕晕欲睡的兄弟扶好。
“但他拥有这项权利。”一个声音突然加入了对话。
“哦克罗托姐姐?”复仇女神们惊诧道,“你怎麽突然出现了?”
“因为命运的纺线。”她愁烦地走到我身侧,“冥王陛下,她的生命不该终结在此。”
正用神力将这不幸的女神全部包裹起来的我微微挑眉:“甚麽时候起命运女神也可看到同为神祇的线?”
“某支纱锭突然自己出现,摔倒在地断裂开来。”这位命运女神端庄而悲悯地解释道,“但我们并未感到有新的神祇出现取代她的职司。”
“呼吸和灵魂都已离去。”我检查后说出结论,“但她的神格仍然存在。”
“也即‘自然女神’还活着而明托已经——这完全不合情理!”赫卡忒惊诧地握紧手指却抓痛了她满头的蛇。那些活物聒噪着纷纷退去,把睡神斯拉芙立时吓得清醒过来。
“我得说你这些嘶嘶叫的宠物可真不讨人喜欢。”金发的男孩儿揉着眼睛蹲下来盯住那团被我神力包裹的荧光,“不死不活……真的不是吓晕了或者神格遭遇重创而陷入修复性的假死沉睡之类?这个说不定我能解决。”说着他也将自己的神力凝结成细细的线探入检查。
就在这一瞬我保护她的神力诡异地被吸收过去般消失了一部分,随后遭到一股强大力量的猛烈反击。如同来自这位倒霉女神的躯体深处突然迸发出来一般,来不及让众人退开的我选择收回神力筑起屏障。
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刺眼的强光,让早已习惯黑暗的冥土众神叫苦不迭。
真是多灾多难的冥界。
等一切安静下来时,我听到一阵咳嗽以及呕吐出不少水的声音。
“哦明托,明托我的女儿你活了!”科库托斯迫不及待又哭又笑地向众人报告了好消息。
那个可怜的孩子眼睫微微颤动就要醒来。
但我注意到她似乎和先前有点儿,不,是很多不同。
比如头发的颜色,再比如爆炸让她的身体不可避免露出很多——我是指,她的皮肤居然如此洁白一点儿伤痕污渍都没有。而且,完全赤裸的上身似乎显示她有些发育不良……这在一向美丽性感的女神中可真少见。
我快速解开披风蹲下盖在她身上:“你还好麽,自然女神?”
她缓慢地张开了眼睛,声音干哑又低沉:“我……”
“我的孩子!”科库托斯一把抱住她连连亲